方圓二十里,只有一個地方種着菊花,也只有一個地方菊花能多到,讓把人衣服上熏到帶着花香。
孫玉伯的花園。
姜希夷默默看向了孫玉伯花園的方向。
江湖傳言雖然經常言過其實,但是往往又太過片面,人們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任何一個能在江湖上活得久的老人,都應該被尊重,因為他們居然能活這麼久,這本身就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而活得久,還能這麼有名,其中他的手段絕對不能輕視。
剛好孫玉伯就是這樣一個人。
夏青是律香川的好朋友,律香川前腳剛走,後腳孫玉伯的人就來找夏青。
律香川似乎把孫玉伯當做了蟬,卻沒想到孫玉伯是真正的雀。
姜希夷低下頭,輕笑一聲,往門外走去,她要去找孟星魂。
孟星魂究竟在哪裏?
看起來姜希夷毫無線索。
但她就是知道。
一陣秋風,捲起了落葉,一片片落葉就像一隻只蝴蝶在空中飛舞,那麼自由,那麼美麗,似乎落葉上也被沾染了花的芬芳。
孟星魂和小蝶應該就在海邊。
漫天夕陽,魚池在夕陽下粼粼生光。
姜希夷也在夕陽下,在到海邊之前,她先看見了一個人。
一身暗灰色的衣服,靜靜地坐在魚池旁邊,釣竿已揚起,魚被魚鈎勾住,但他卻沒收起釣竿,他在欣賞着魚在釣鈎上的掙扎。
雖然他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姜希夷已經感受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
他看起來並不野蠻,也不兇惡,只不過眉目間仿佛總是帶着一種說不出的冷漠之意,逼退了大部分人,誰對他都生不起親近之意。
不過這樣的人一定也不願意和任何人親近,但是今天他卻主動找上了他們。
釣竿上的魚已漸漸停止掙扎,死亡已經來臨。
灰衣人突然放下釣竿,站起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姜希夷的方向走來,她看見了他有劍。
姜希夷看似隨意地站在那裏,雙眼凝視着他,神情卻很放鬆。
他的腳步很輕,輕得像貓,而且是捕鼠的貓,輕得像只腳底長着肉掌,正在追捕獵物的豹子。
姜希夷知道,他並沒有故意將腳步放輕,這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要養成這種習慣並不容易。
不過她並不是老鼠,也不是獵物。
姜希夷忽然道:「誰讓你來殺我的?」
灰衣人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答她。
姜希夷再道:「你殺過多少人?」
灰衣人道:「記不清。」
姜希夷道:「確實,你應該殺過不少人,否則你的腳步不會這麼輕。」
灰衣人道:「因為我只是來殺你。」
只有心情鎮定的人,腳步才會這麼輕,想殺人的人心情絕對難以鎮定,灰衣人話中的意思是『不過是來殺你而已』。
在這種時候,姜希夷居然笑了笑,抬手示意身後十三人不必緊張,接着如同在花園散步一樣,隨意走了兩步,繞過灰衣人,坐到了他剛剛坐的地方幾尺外的另一張椅子上,道:「恐怕你殺不了我。」
灰衣人冷笑一聲道:「為什麼?」
他實在看不出這看起來不過是有些武功的小姑娘,究竟有什麼惹不起的地方,只能從她的手上看出來,那確實是一雙用劍的手,不過那又怎麼樣?
姜希夷道:「因為我們人多,你沒看見我們可是十四個人嗎?」
如果不是實在不合適,灰衣人現在簡直都想笑出來,他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這麼好笑的笑話,不,也許是從來都沒有聽到過,沉默了一刻後,他說道:「我只用殺你一個人。」
姜希夷笑着搖了搖頭,從旁邊拿起另外一根空釣竿,道:「你有什麼魚餌?」
灰衣人道:「我釣魚身上從來只帶兩種魚餌。」
姜希夷道:「哪兩種?」
灰衣人道:「一種是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