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時書信往來,不知嚴匹夫是怎麼說動范善來此。
紀才竹額頭汗水流下來,他感覺主公定是處在為難之中,臉色變幻一下就挺身而出……為主分憂是臣子本責
葉青擺擺手讓他退下,這時特殊情況,自己也沒按平時禮節下馬,只在馬上拱手問:「恕弟子甲冑在身不能全禮,范師所來何事,可是代嚴慎元做說客
甲冑在身不能全禮?又直指總督名諱……范善頓時苦笑,和這個名義上弟子來往已久,怎還不知道對方言下之意。
這分明是「如果是做州府說客,就免出口了」,免得拒絕了讓自己這個座師臉皮無光。
范善同進士出身,也是博通一點兵事,這時不貿然開口,先駐馬在兩軍之間空地上,掃一眼入城騎兵情況,再見城外煙塵高聲,人喊馬嘶,就知道已不可能阻止葉青大軍入城。
而以對方在郡東表現出來的戰力,雖城西正攻擊的陰兵不足憂慮,但郡府可就徹底要憂慮了……
但這是余承恩和嚴慎元要考慮的事情,自己這州府副職越來越被架空,就連專門主責的科舉事務都快要被戰亂阻滯而中斷,何必管這些破事?
「少都督多禮了,我不是做總督說客。」
范善不是李祥,立刻果斷打消無用說辭,又以道法凝神分辨葉青身上氣機,見如情報中那樣的黃德大圓滿,立刻心中大定,揚聲說:「而是為朝廷做說客」
同時暗中傳音:「我此行是代表譽郡王來」
葉青一怔,自己和譽郡王分道揚鑣,聯繫斷絕已久,怎這時又派說客?自己都已擺明了地方諸侯自立,和譽郡王還有何共同利益可言?
他這時按下疑惑,在軍陣前撥馬一個了來回,輕鬆笑着:「不敢范師稱少都督,還請呼我名就可——請講」
范善猜測葉青同樣在等後面的主力,也不說破,一面出示了譽郡王交給的信物,一面大聲說着:「虛言不必,朝廷已聞榜眼公在五德諸脈反覆擇選,終選定黃德土脈,此忠心朝廷之舉,深為朝廷中央所佩服,所謂臨危見真心,亦值得將此大義之舉宣揚天下……」
同時又暗中傳音:「譽郡王得知你選擇黃德後大喜,許諾你只要不再繼續試青脈,現在就踏上黃德之道,開闢土脈靈池,當場就能授予你權南滄郡守一職」
葉青無語,又有點明白過來,原來個個都和芊芊表姐她們一樣以為自己只選獨脈,看來偽裝太好不但是瞞過了別人,也容易自己忽視意識盲區……自己根本沒想過黃德還可這樣利用,早知道就該先敲一筆好處?
迎着范善期待目光,葉青這時一笑傳音:「余承恩呢?」
范善當然不可能當眾說,這時只直接私下答應:「當場擼掉他幾次作戰不利是事實我手裏就有相應權限文書,你看一下。」
周鈴過去接過來。
葉青隨手翻了翻,仰首望天,蔚藍晴朗天空讓人心情都變開朗……
原來余承恩這種五品大員,也是能隨手當做與自己交涉的籌碼拋棄,只要自己拋棄青德,拋棄芊芊,現在就可從容獲得……
但這其實是自己之前四德積蓄的力量,現在臨着關頭提前透支本錢,功虧一簣地放棄五德道路?
他一笑,似有些不滿:「就僅僅這些?」
「一年內,讓你直接扶正,正式成南滄郡守太守。」
說着,又暗裏穿音:「若你能橫掃應州外敵,免去嚴慎元也不難,此人在下土作戰不利也是事實,最關鍵的是和信郡王有一絲瓜葛你一旦以黃德諸侯成譽郡王嫡系,應侯無可懷疑」
直接許諾捷徑,這本錢真夠大
看來譽郡王正位的把握越來越大了,手裏權柄也越來越大了。
葉青咋舌不已,一笑:「一年太久。」
「半年也可以……不,兩個月都行,再短不方便操作了,堂堂太守自有朝廷的體面……」范善以葉青在討價,說着。
葉青毫不變色,將這話傳給了幾個核心的嫡系。
原來主公有這樣的能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