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坐在山河社稷圖的主屋裏,抿了抿嘴:「我是說……我原以為夫君至少會猶豫下,沒想到直接就……」
她換了種表述,葉青理解她的忐忑,不由笑了笑:「你怎知道我就沒猶豫過?權衡的天平不只是理智,情感上的遲疑或也有過一瞬吧,但是天平的青脈這面有你,就無需多遲疑的事情。」
「真的假的?」芊芊也笑起來,心中安定了,故意表示不信:「我覺得夫君是太聰明,理智權衡的快,不要以為我這笨丫頭好騙啊……」
「不是聰明。」葉青笑了笑,認真說:「只是道路的敏銳而已。」
也不管芊芊信不信,他果斷不再多說,這時想起幾件事,抬首對前面周風吩咐:「那幾個臨陣反水的城門官,可謂是棄暗投明,哪怕頂着壓力,也要安排好,讓人心服口服。」
「關鍵時,甚至可以直接帶兵保護起來。」
「是」周風點頭,一路走來自主公這裏學會許多,他知道這是做給別人看的榜樣,不然沒好下場誰還會投靠葉家?
「鈴鈴,草原方面的詳細情報還沒到麼?」周鈴聽了搖首:「沒收到,那邊的情報來源本是俞帆…現在俞帆西進後不知所蹤,就剩下魏國了。」
「俞帆還是沒蹤影?」
葉青皺眉,對這個老對手始終沒有小覷,心中隱隱猜測到其戰略目的。
對陰兵的情報卻又有些無奈——天庭的情報支援實際上不會動用仙人,只是調和各方勢力,促使原本不諧勢力相互綜合情報,這對尋常藩國自是好用的很,但魏國那面剛和蔡朝翻臉大打出手,以魏王梟雄之姿,基本上內部親蔡朝的代表都清理一於二淨,再找個居中協調的也不容易——誰敢輕易出任與蔡朝協調,不怕事後被政敵當做藉口清算?
這時隊伍漸漸停在街口,雙方距離不過幾步,劍拔弩張,氣氛陡繃緊。
府院門口的一對石獅子前,威嚴的獸瞳盯着葉青,警告着什麼。
張方彪冷冷掃視一眼這些郡兵,輕嗤一聲,卻轉首向葉青詢示:「主公,要不要清理……」
「不必。」
葉青掃了眼前面這一架架拒馬的尖利木角,及士卒如臨大敵的槍陣寒光,沒有什麼表情。
「葉……少都督,郡……郡守大人問你所來何事?」
幾個官吏從槍陣中狹窄通道擠出,努力裝着官體,但聲音難免有些顫抖——這院府主人都不敢親自出迎。
堂堂郡守沉默堅守着最後的體制規矩,下面人的情緒沒有這樣淡定,特別在面對大隊騎兵閃動寒光的槍林,都不用裏面的術師團出手,只需騎兵一個衝鋒,生死不過瞬間的事。
葉青翻身下馬,抬首注視上面「南滄郡府」的匾額……景物還是一樣的景物,來這裏的次數不多,要麼趕考,要麼趕考歸來,總歸是過客,基本沒感覺到什麼差別。
終是有些不同了葉青一笑,現在重兵挾持而至,說不上成為主人,倒別有一種感受。
「青說過,是奉命來援郡城,這是復命的公文。」
葉青自周風手裏接過公文,江子楠奉上筆墨,他就隨手畫了個簽名,遞給這幾個官吏,幾人面面相覷,為首的主簿顫着手接過,大着膽子問:「只是解繳復命公文?」
葉青瞥了他一眼,沒理會這種追問,徑自翻身上馬,對張方彪說一句:「去圍殲城西的敵人。」
「是」張方彪大聲應着,引騎兵先行了一段路,回首壓低聲音問:「主公,就這樣?」
「你還想怎樣?」葉青失笑,都以為自己來直接竄奪郡城?
「沒……臣沒什麼想法。」張方彪訕訕說,見主公已經閉目,似在重新穩固青脈……眾人注意到他圓滿的氣機,咋舌不已,這簡直是奇蹟一樣,主公之前到底積累了多少資源?
葉青揚起手,拍在一架拒馬上,木質框架立刻震動着抽條、成長、蔓延到拒馬之上,甚至士兵長槍的木柄上。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所有木質都迅速藤蔓化,並且迅速腐朽成灰。
「生之,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