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有婚約,奈何三姐與你有緣無分,新娘人選才換成了我。其實我和三姐不論樣貌還是才情都不相上下,時大爺你就從了吧。」
時炯什麼時候讓女子強迫過,他若從了,除非太陽打從西面出來!
他將董阡陌斟好的茶掃到地上,喝道:「你休想!」
「唉,似這般,如之奈何?」董阡陌委屈地看一眼居嬤嬤。
居嬤嬤的指甲放在聘書上,「兩姓聯姻」的「兩」字上。「兩」就是「二」,她指的是二小姐董萱瑩。
於是,得到指示的董阡陌又說:「那婚事等哪天時大爺心情好了再談,咱們先來談談你們梟衛在董府宴會上鬧的事,是否應該做出一點補償呢?」
「補償?」時炯皺眉,發愣。頭一回聽說,梟衛光顧了哪個府邸,事後還敢要求補償的,活膩歪了吧!
「是啊,」董阡陌循循善誘,「你們行事的種種不妥,姑且不提也罷,可是我們府上一個年方十八的漂亮丫鬟,在你們搜完離開之後,跟着也找不着了。這事傳出去,對你們梟衛的聲名也不好聽,對吧?不如悄悄把丫鬟放回來,我們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時炯大怒,當下掀翻茶桌,憤憤道:「莫要說一個丫鬟,就是你,董阡陌,我們想抓也照抓不誤,何須偷偷摸摸!」
董阡陌挑眉,問:「那時大爺是不承認,你們梟衛擄走董府的丫鬟了?」
時炯咬牙道:「沒有就是沒有,誰敢往梟衛頭上潑一滴髒水,小爺讓他嘗嘗雙刀的滋味!」
董阡陌無助地看向居嬤嬤,居嬤嬤硬着頭皮,勸說道:「或許是將軍手下的人,一時不防,一不小心,把那位姑娘帶走了?您再回去問問?」
時炯嘩地拔出刀,隔空揮出白亮的刀刃,幾尺外的木桌就從中間破開了。連茶盞、盞中茶葉都無一倖免地一分為二。
居嬤嬤發出悽厲的驚叫,進一步激怒時炯。
時炯閃身出現在居嬤嬤身後,一手提刀,一手捉住她頭上盤得一絲不亂的髮髻,只待手起刀落的那個瞬間。
董阡陌驚叫:「殺人了,梟衛四當家殺人了!」
時炯不受影響,眼見要血濺當場,那柄刀卻沒能落下去。
握刀的左手,被另一隻手握住了手腕。
時炯執意要動手,卻受制於第三隻手,紋絲不能動搖。時炯偏不信邪,又用右手幫忙,可還是不能解脫桎梏。
時炯瞪着那隻多管閒事的手,見手背隱含力道,手指優雅修長,完全不像是練武之人的手。
「賀見曉?」時炯氣沖沖地問,「你為什麼阻止我?」
「子曰,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手的主人,賀見曉開口勸解,「時老弟此時逞一時之氣,事後想到殺了一名手無寸鐵的嬤嬤,心中必定後悔。為了不讓你事後後悔,現在不得不阻止你的衝動。」
不知何故,時炯能聽得進賀見曉的勸說。
他丟開居嬤嬤,斥道:「還不快滾,下次非拿你的血洗刀不可!」
居嬤嬤嗚咽兩聲,哆哆嗦嗦地逃離茶樓。
賀見曉轉身,看到了董阡陌,溫和地問:「四小姐沒受驚吧?我們這種粗人,說着話就要拔刀,沒嚇壞你吧?」
董阡陌呵呵笑道:「哪能夠呢,我正被那老嬤嬤欺負得夠嗆,巴不得時大爺替我出口氣,誰知道氣才出了一半兒,賀公子就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您來得這樣巧,倒讓我有點意外。」
賀見曉注視着她,問:「那四小姐是嫌我多事了?」
董阡陌雖然不答話,面上假笑的表情卻在說,沒錯,你的確礙了我的事。
時炯也一下明白過來,豎着眉毛問:「你故意激怒我,引我對那個嬤嬤動手?董阡陌,你究竟安的什麼居心?」
董阡陌無辜地說:「那聘書原本是一張白紙,母親讓我幫她對賬,又讓在白紙處簽了我的名字,還讓嬤嬤押着我來到這裏,與時大爺見面。白紙變成聘書,時大爺也不諒解。當着嬤嬤,我一句否認的話都不敢說,否則免不了回去被她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