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面不如薛家大,本來嘛,蘇老爺雖早就掛冠而去,可在老一輩革命家裏的臉面還是一等一的,關鍵是,此次婚慶的主題是「薛家娶親」,而非「蘇家嫁女」,是以,除了蘇老爺、蘇燕東夫婦外,便是蘇風雪的叔叔、堂弟都沒機會到場。
「叔,您不在裏面招客,跑這兒來做甚?」
說話兒,薛老伸手幫薛平遠整了整翻起的衣領。
「招客?老,你也寒磣你叔啊,招呼北廳的那幫小丫頭麼?那用不着我!你嬸忙活得可起勁兒了,我一輩都沒見她笑過這麼長時間,我估摸着婚宴結束,她那張老臉一準兒得抽筋。要說招呼別人,那就更用不着咱插手了,沒見中辦自富主任以下,四個副主任輪番上陣,好像今天不是我侄結婚,是他們中辦舉行聯誼晚宴一般。」
要說薛家兄弟,性格迥異,但有一樣相同,就是不攀附權勢,是以,薛平遠才有此番言論,若換了一般人,這會兒早忙得打巔兒,如此天賜良機,擴大人脈的絕佳機會,豈能不利用?偏偏薛平遠就是這麼個耿介性,廳內冠蓋滿京華,廳外他斯人獨憔悴。
「叔,高興點兒,怎麼說今兒個也是您侄我婚姻大事兒,想這些幹啥!要我說您就是矯情,這事兒別人想都想不來,讓咱家攤上了,不知亮瞎了多少人的鈦金狗眼,您這兒還嫌七嫌八,是不是那啥了!」
薛老到底生着七竅心,怎麼說怎們有理,先前人家江公勸他的話,被他稍稍修飾,原意拿了寬解薛平遠,若是江朝天此時在側,估計能氣死過去。
聽薛老說得有趣,薛平遠細細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兒,展顏笑道:「老,也是你小有福啊,要是二哥二嫂在世,看見你有今天,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啊!」
一聽薛平遠提及死去的父母,薛老笑臉陡凝,薛平遠見狀,揮揮手,拍拍自己嘴巴,「行啦,都怪叔嘴臭,大喜的日,說這些幹嘛,對了,原弟、陽弟都給你準備禮物呢,說回家再送你。」
薛向笑笑,揭過了這個話題,又問了薛平遠的工作安排,上次他聽伯父說,他那位嬸似乎十分想讓叔到京城來工作,薛安遠便提了國f部,可眼下,薛安遠要入主國f部了,薛平遠這做弟弟的怎麼着也不會再往裏面擠,那薛平遠的新工作恐怕就得從長計議了。
薛平遠擺擺手,道:「啥新工作,別聽你嬸咋呼,她整天除了吱唔這個,還能有啥正事兒,我還留五一基地了,在那兒幹了二十來年了,好容易從小兵混成副旅長了,我可捨不得挪窩,再說你叔除了跟彈道圖紙打交道外,別的我也不會呀,真聽你嬸瞎安排,去了國f部天天坐辦公室,喝茶看報紙,沒準兒能把我逼瘋!」
薛向笑着點頭,他也知道自己叔的專長和興趣,便支持了他的選擇。
卻說這叔侄二人在廳外聊得熱鬧,時間也一分分淌過,個把鐘頭過去了,終究再沒外人到來。不過,這點也早在薛老預料當中,畢竟一眾大佬都到了,別人焉敢不到,而絕頂上的那幾位,哪個不是國事繁忙,日理萬機,他薛老的婚禮雖然重要,可比他婚禮重要的事兒,在所多有,不來也是正常。
忽地,操辦這場婚禮的寧主任忽然滿頭大汗地快步奔出廳來,瞅准薛老,便沖了過來,扯着薛老的膀,急道:「你這個新郎倌也自在了吧,你還知不知道今天是你結婚,好傢夥,都這會兒了,你還跑這兒來躲清淨,快給我進去!」
「寧主任,您這是幹嘛,難不成婚禮提前了麼?」
這會兒,薛老還真就沒多少今天是自己大喜日的覺悟,想來也是,誰家結婚,不是七八點正熱鬧,就他薛家人婚禮,是傍晚才來客,客人到來後,還得騰出個把多小時給客人聊天,說是別人家,遇上這等客人,早拿打棍打出去了,偏偏他薛家人也只有乾等着。
「我的小祖宗誒,你該有顆多大的心啊,甭說了,你給我趕緊進去,再墨跡會兒,我這心臟病都得犯了!」
說完,寧主任再不跟薛老墨跡,抓住他袖,就楞往門內拖拽。
要說,也無怪寧主任如此情狀,而是大廳內,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