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識,倒不如說是害過她的人。宋知畫踢出去的丫鬟,怎麼看都與她無關。
但小陶依舊不大領情,低頭答道:「也沒什麼要開口的地方,只是投奔而已……對了,怎麼不見將軍?」
「孟瑄這兩天忙,我也在找他呢。」
「他……不在軍中?」
「嗯,應該還在,昨兒沒聽他說要白天離營。小陶姑娘急着找他?」
小陶眼珠滴滴轉了兩下,說:「要不是將軍及時來救,小陶就含冤莫白,死得冤枉了。總要,當面謝謝將軍的救命之恩。」
「呵,」何當歸點一下頭,繞過小陶往前走,「我先暫且代他收了你的謝意,等你下次見到他再當面謝吧。關於去鋪子裏幫忙的提議,你還可以再考慮兩天,我覺得挺不錯,比賣身做下人強些。」
話到這裏,小陶心裏想什麼,再猜不出來的就是傻子了。
昨日從紫霄鞭下救小陶和力保小陶的,從頭到尾都是何當歸一人,孟瑄不過姍姍來遲,為衝突畫了句點。因為這個事,何當歸還領了孟瑄的「重罰」。於情於理,小陶該要當面致謝的對象,都是何當歸才對。
所謂識人不清,所謂東郭先生與狼,說的是不是眼前這種情形?
救了小陶,小陶恩將仇報地跑來——搶男人。
何當歸率先走開了,小陶猶豫一下,也跟在她身後走,並自動進入丫鬟角色了,「公主還沒用過早膳吧?我的手藝還行,揚州的家鄉菜,公主能叫出名兒的我都會做。不知公主想吃什麼?」
「你帶着傷就別忙活了,先回帳篷養傷吧。」
何當歸站住腳,偏頭掃一眼小陶的俏麗穿着,還有桃紅的腮和赤朱的唇,涼涼加了一句,「燕州騎兵出了名的軍紀嚴明,卻是當初在燕王手底下的時候,現在經孟瑄一管,沾惹了他的隨性,竟多出不少色狼……這裏帳篷多,拐角多,不防從哪裏冒出一隻手來拖人也未可知,小陶你當心點。」
小陶一僵,脊背漫過酥麻涼意,卻還沒被嚇跑。
又跟着何當歸走了一會兒,她期期艾艾地問:「孟家是個大世家,人一定不少吧?我聽說,支數是關府不能比的。」
何當歸話家常的口吻道:「確實不少,孟瑄有十個兄弟,都是相仿的年紀,最小的孟瑜也只比孟瑄小四歲。家裏的三個姑娘也到了出嫁的時節,這樣論起來,年輕一輩就分出十四支來,每一支再誕育兩三個孩兒,又是生生不息的局面了。」說到這裏她自顧自笑了,有點出神,「將來孩子長大,那就是三十個差不多年歲的男孩女孩,在一起吵吵鬧鬧的場面,光是想想就很有趣。」
小陶急忙問:「孟將軍有子女嗎?」
「他?沒有哦。」
「將軍……軍務繁忙太辛苦了,不知平日裏伺候的人合不合心?」
「嗯,我從沒問過他滿意不滿意我,下次有空問問。」
小陶吃驚:「公主親自伺候將軍?!難道說,將軍沒有專門伺候的人?」
何當歸做思考狀:「熠彤不在,所以就只剩一個熠迢了。現補的人,孟瑄又很挑,先將就幾天吧。我也難得洗衣做飯,手都生了。」
小陶想了想,勸道:「公主千金之軀,怎麼能幹那些粗活呢。而將軍他本來就辛苦,更該找個專門伺候的人打理他的衣食,否則一個不留神生了病,我們看着也着急。」
「有道理。」何當歸神情鬆動,點了點頭。
小陶心頭一喜。
只聽何當歸道:「正好今日進城,我問問孟瑄家裏兩個姨娘更中意哪個,好叫過來伺候他。一個是御史家的庶女,一個是員外老爺的女兒,雖然也不是天生伺候人的材料,可畢竟沒我金貴,不知不覺當上了公主。小妾之身,給夫君洗洗衣服擦擦兵器應該不會覺得委屈。」
「既然她們也是主子奶奶,不慣會伺候人……」小陶不死心地引導着,「粗活兒還是讓做慣了的人來做吧,將軍用着也舒心。」
「將軍夫人來了!」
有個大粗嗓門突然一喊,嚇得小陶脖子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