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性子,他媳婦兒竇嬸卻是個快性子,和梁氏說得來了。
竇嬸一聽他們娘幾個要擺攤賣面,倒是高興,「好歹是個進項了!」又問他們啥啥情況的。
竇小郎仰着小臉巴拉巴拉就說,「好不容易才答應擺攤,一吊錢買爐子不夠,其他也買不了,我娘當了最後的兩支陪嫁簪子,才買了鍋爐和油麵,沒有錢買碗筷了,桌凳和筷子我爹和三哥在家裏正打,我娘拾掇弄菜和面,我和四姐就出來借碗。」
竇嬸聽的唏噓,看他們姐弟一團稚氣,都還是小娃兒也不懂啥事兒,就沒跟倆人多說,到屋裏拿了四個一樣的碗出來。
又道楊柱子家,他媳婦兒連氏問明情況,也立馬拿了三個一樣的碗出來,又告訴他們誰誰家和她們一道買的碗,長得一樣,好說話的讓他們倆人去借。
去一家,竇小郎就把擺攤刁氏只拿一吊錢,梁氏賣掉最後兩根陪嫁簪子的事兒說一遍。
等借了一竹籃子的碗回來,大半個村子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雖然梁氏名聲不好,但她都把陪嫁的最後兩根簪子拿出來當了,怕是也聽了不少賴話。
這些天竇占奎和刁氏都不咋出門了,怕村里異樣的眼神和打聽,竇二娘更不敢出門,所以對外面村裏的話都不知道。
梁氏也忙着拾掇擺攤的事。
竇傳家已經做好了兩張摺疊桌子,四條長凳,兩個短凳。
次一天一家人都早早起來,簡單吃了早飯,裝了牛車,竇傳家趕車,竇三郎和竇清幽,竇小郎都跟着,竇占奎和刁氏也跟出來,竇二娘留家裏看門。
擺攤的地方,竇清幽已經看好了,就在集市拐彎的北邊路口旁,從北邊來的人都能看見,走東西街的人也都能看見。龍鬚麵又有個稀罕的噱頭,只要名聲打出去,相信吃的人不會少了。
竇傳家拿笤帚掃了下地方,就把鍋爐先支起來,案板架子也都擺好。
竇三郎兄妹把桌子板凳擺出來。
刁氏嘆氣,「在這個地方,能不能行啊!?」
「婆婆是嘆氣招晦氣呢!?」梁氏立馬嗆上去,「這樣的龍鬚麵還不能行,就沒有能賣掉的了!」
刁氏氣的臉色發陰,看竇傳家張嘴要解釋。
梁氏已經扭頭去弄面,不理會她。
刁氏受了氣,臉色很是不好看。
竇傳家正要說話,那邊趕來兩個氣勢洶洶的男人,「誰讓你們在這擺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