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壺,一邊澆着茶具,一邊道:「俞姑娘喜歡龍井嗎?」
俞婉在她對面坐下,她坐慣了椅子,這種跽坐的方式還真有些費腿。
「我不挑。」俞婉說。
顏如玉動作很優雅:「俞姑娘是不是好奇我把你叫過來做什麼?」
俞婉波瀾不驚地說道:「這有什麼可好奇的?你肚子裏那點壞水,當誰看不出似的,我只是沒料到你為了對付我,連做人的底線都沒了,顏如玉,我有時真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顏如玉倒茶的手就是一頓:「當然是我親生的,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
俞婉望向緊閉的帳幔,她倒是希望孩子是她的,那樣她的孩子就還活着,是她最喜愛的這幾個。
顏如玉將俞婉的神色盡收眼底,眸光動了動,給俞婉倒了一杯茶:「我給過你機會的,俞姑娘,如果你識相一點,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今日或許就沒這一場劫數了。」
「是誰的劫數,眼下言之尚早。不知顏小姐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故事?」俞婉端起茶杯,細細地品了一口,她雖不擅茶道,可有些人的優雅是生在了骨子裏,不用刻意地表演什麼,舉手投足便都是氣質。
顏如玉的眸子眯了眯。
俞婉淡淡地笑道:「是說兩個國子監的學生,因前一夜喝醉酒錯過了年末的考試,夫子一貫器重二人,便問二人因何故沒能趕來考場,二人靈機一動,向夫子撒了謊,道是馬車的輪子壞了,導致他們延誤了時機,肯定夫子再給二人一次機會,二人才學兼備,都曾是夫子十分器重的學生,夫子於是答應他們補考一次,他們的文章做得極好,然而最後一道題,卻讓二人齊齊傻了眼,顏小姐猜最後一題是什麼?」
「是什麼?」顏如玉問。
「『你們的馬車壞的是哪邊的輪子?』」俞婉笑着答。
顏如玉的眉心就是一蹙。
俞婉攤手道:「你看,二人的謊言就這樣露餡了,有些人自以為聰明,卻不知所作的一切早已讓人看在眼裏,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正是這個道理。」
「你想罵我自作聰明?」顏如玉的眸子裏掠過一道冷光。
俞婉道:「我只是覺得,人不要對壞事心存僥倖。」
壞事?呵。
顏如玉譏諷地笑了笑,再次看向俞婉:「你倒是挺會說故事,我這兒也有個故事,你要聽麼?」
「不要。」俞婉直言道。
顏如玉一噎。
俞婉喝了一口茶。
顏如玉垂眸,定了定神,笑着說:「是關於你的故事,我聽說,你不記得從前的事了。」
「你聽說?還是你調查過?」俞婉放下了杯子,不得不說,顏如玉心腸是惡毒了些,一手茶藝卻當真是出神入化,世家大族的底蘊,是能從茶香里聞出來的。
「這不重要。」顏如玉說道,「俞姑娘想知道自己的事嗎?」
俞婉指了指杯子,示意她再倒一杯:「我不想聽,你就能不說嗎?」
顏如玉給她倒上了:「如果我們不是敵人,一定會成為惺惺相惜的知己。」
「你錯了,你這種人,做不了知己。」俞婉拆台拆得毫不客氣。
顏如玉勝利在握,倒是不介意被她懟上兩句,顏如玉笑了笑,說道:「你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人嗎?那些被你遺忘的過往究竟多不堪嗎?你還妄想嫁入少主府,做我兒子的娘?」
俞婉端着茶杯的手指一緊,顏如玉連這個都查到了?
顏如玉揚起下巴,倨傲地看着俞婉:「你進過窯子,還和別的男人生下過孩子,只可惜,那孩子出生沒多久便被你失手摔死了。」
俞婉的心下一驚!
顏如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麼?你不信吶?你生了兩個,第一個病死了,第二個讓你失手摔死了,都下着很大很大的雨……」
俞婉冷冷地看向顏如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顏如玉笑得有些癲狂。
俞婉深吸一口氣,暗暗告誡自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