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縮在蘭萍的身後,正在打量齊嬋。
斑駁的煙熏掩不住那一雙盈盈秋水的眼睛,眸曈尤其黑白分明,依舊靈動。
看這丫頭沒起半點漣漪的眼睛就知道她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這般驚魂不定。
不能說她完全在裝,畢竟年紀不大,受了驚嚇,又在陌生的地方,見到陌生人,不可能一點都不慌張,只是還能穩得住,甚至還知道要觀察人物,也就是齊嬋。
齊嬋並腿曲蹲,單膝點地,跪到蘇蘇面前,掏出一條手帕往蘇蘇臉上抹了幾下,炭灰登時淺了些,露出了被炭灰掩蓋的白嫩肌膚,訝道:「小丫頭真水靈。」
蘇蘇小聲道:「姐姐你好漂亮。」
齊嬋笑道:「嘴巴真甜。」起身往後扭臉道:「我帶她下去梳洗一下。」
蘇蘇這才看見了被齊嬋擋住的風沙,整個人立時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實她的心一直懸得老高,因為不知道是誰救她,又為什麼要救她?問也不說。她猜測人家是趁亂擄掠,再把她賣迴風月場也說不定。
尤其那個帶她過來的女人,儘管模樣氣質看起來如同清晨的露珠一般清新清澈,但她還是憑着過往的經驗,嗅到些若有似無的風塵味。
如今看見主人,高懸的心徹底放下,心底不禁湧起委屈和感動,眼眶立時紅了。
「別發呆了,就為找你,我到現在還沒合過眼呢」
風沙以最寵溺的語氣,故作冷漠道:「現在跟着你嬋姐姐下去梳洗,動作快點,我還想抓緊時間咪一會兒!」
蘇蘇見他神態睏倦,眼珠漫着血絲,心下愈發感動,忽然揉揉突然發酸的鼻子,使勁點頭,重重嗯了一聲。
齊嬋領蘇蘇走後,風沙向蘭萍詢問經過,尤其想知道綁匪是何背景,為何擄人?
蘭萍小心翼翼地道:「那伙人認識你,好像你坐過他們的船,我就聽了這一句,然後就給他們上了嚼子。」
風沙聽得一愣,旋即苦笑道:「路不露財,財不露白,誠不欺我也。」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了,人家盯得不是他,也不是蘇蘇,而是李玄音。
收了苦笑後,沖蘭萍道:「上嚼子好,亂說話的人,活不長,所以你是在救人。對了,我記得江城附近有幾處特別偏僻,半年一年都見不到一個生人的礦洞是吧?」
蘭萍心領神會,笑道:「是呀!前幾天還有朋友要我幫忙找些青壯去礦洞上工,到了那種地方,沒個一年半載,決計出不來。」
風沙聳了聳肩,笑道:「那還真是巧了。」
蘭萍見他滿意,湊近些陪他聊天,主要是說些感激的話。
正是因為風沙首肯,她兄弟才當上了這個通判。
對沒落已久的蘭家而言,得到這個位置無異於久旱逢甘霖,怎麼感激都不為過。
突然話風一轉,以玩笑的口吻道:「你是可蘭家的大貴人吶!按照雜劇里演的,蘭家的女兒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了?」
風沙打趣道:「一個恐怕不夠。」
「只要您喜歡」
蘭萍抵近俏臉,衝風沙呢喃道:「幾個都可以,怎樣都可以,現在就可以。」
突如其來這一下,風沙還真有點吃不消,畢竟他禁慾到現在,連張星雨都沒碰。
恍惚間,蘭萍跌到懷裏,蛇一樣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