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夫人竟然喜
愛。」
這渝尖是蘇瑜命人送來的,先前在一起時論事,聽她提了一句,沒想到次日蘇瑜便讓人送來了,楊夫人很感動。「先生也懂茶?」
說到這個,蘇宗耀的表情略顯苦澀,「實不相瞞,在下去逝的妻子懂茶,在下在她身邊學了個皮毛。」
楊夫人無意喚起別人的傷心事,聽他這樣說,心裏也過意不去,「抱歉,節哀。」
蘇宗耀揮了揮手,言道:「夫人不必歉然,拙荊已經過逝好些年了,再難受的時光都熬過來了,如今偶爾夢見就當重逢,也是另一種團聚。」
這還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楊夫人新自為蘇宗耀沏上茶,又將點心往他面前推了推,主動換了這個話題,「先生既是頭回來碧靈糊,那嘗嘗這碧靈糊的名點蓮子糕吧,是用蓮子去苦心炕干之後磨成粉製成的。」
蘇宗耀沒拒絕,拿起一塊點心嘗了嘗,絲絲沁甜的味道,很適合他此刻平靜的心情。「不知哪裏有得賣,這味道小女肯定喜歡,我買些給小女帶回去。」
「小媛,你去看看,若有就再買些來。」楊夫人對身邊的女使說。
「是,夫人。」
小媛移步離去,蘇宗耀想起身阻止,楊夫人卻說:「先生就讓她去吧。」
蘇宗耀不好意思的看着楊夫人,「這可如何使得?」
「先生頭一回到碧靈湖來,想來是不知情的,這蓮子糕是由附近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夫妻做的,她們只在這個季節做蓮子糕,而且每天定量,去早了或是去晚了都是沒有的,所以就算小媛現在去,也未必會買得到。」
「原來如此。」蘇宗耀歉然的笑笑,「竟是在下孤陋寡聞了。」
「是先生自謙。」
兩人一言我一語的閒聊。
那邊的四角亭里又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蘇宗耀情不自禁流露出一抹艷羨,「誰不曾當年年少,意氣風發,約上三五好友,遇水作詩,逢山作畫,如今是老
了,詩性散盡,畫意全無。」
「人生在世,誰不想過自己最想過的日子,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可惜要活一場,諸事牽絆,多不順心,在所難免。」
這是在寬慰他嗎?
他偶然而來的多愁善感,也能遇到人寬慰嗎?
這一刻蘇宗耀的內心被什麼漲得滿滿的,久違的溫情似乎破土而出,他怔怔的看着楊夫人,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以為看到了孫氏在世。
「夫人,買到了,最後一包。」小媛回來,獻寶似的將蓮子糕遞給楊夫人。
她的話也將蘇宗耀拉回現實,眼前的人不是孫氏,他甚至連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楊夫人擱到桌上推到蘇宗耀眼前,「幸好還有,令媛有這個口福。」
蘇宗耀忙掏出錢袋,問小媛,「不知多少銀子?」
「一共一兩半錢。」小媛答。
蘇宗耀取了一兩半錢推到楊夫人面前,「夫人務必收下,讓這位姑娘跑腿已是辛苦,可不敢讓小女白吃這麼好的東西。」
萍水相逢,互不相欠。
楊夫人收了銀子。
之後兩人又聊了起來,從近日的天氣變化,聊到京城的地域風俗,又從詩書墨畫聊到歷代哪位大家蒼勁有力的書法。
女使添了好幾道茶,見她家夫人好久沒和你聊得這樣痛快,她也不便打擾。
直到太陽開始西斜,她才小聲提醒。
二人這才發現,那四角亭的文人學子不知何時散去,若大的碧靈湖,風吹過,湖面荷葉泛起霜白,波浪輕柔的拍打柳岸,全是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二人互禮告別,依舊未問名姓。
在回荷花巷的途中,蘇宗耀才驚覺到今日自己走了太多路,這會子雙腿已經負荷不起自身的重量了,於是掏錢雇了馬車。
在車上蘇宗耀打開那包點心,裏面統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