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誤你一些時間,又說十年齊德一定會讓你退閣,都退了閣,這耽誤時間一說又從何說起呢。」
「致仕的還能復仕,退閣就不能再入閣了?」
陳雲甫哈哈一笑,舉杯道「岳丈,有些事是不能急的,要有耐心,就像咱們現在吃的火鍋,你得先燒開的鍋才能涮肉,急不得。」
端起杯子,邵質若有所思的和陳雲甫碰了一下,仰脖飲下哈出一口酒氣。
「你既然已經有了主意,老夫也不多問什麼,但老夫替你擔心啊,畢竟人走茶涼,等你不在這個位置上之後,很多人是會變的。
話再說回來,十年後老夫估計也該退過了,朝堂上還會有幾個自己人在,那齊德一朝權在手,只怕會來次大變動。
加上黃廷、田士恭等人本就是趨炎附勢之輩,你前腳一走,他們後腳就會拜入齊德門下。」
「說的沒錯。」陳雲甫頻頻點頭「他們這種人不僅會像牆頭草一般倒過去,估計啊,還會對我落井下石呢。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如果有一天,我被眾人推倒了,他們一定會記得也來推一把,不然,會被眾人罵的。」
陳雲甫拿起杯子沖邵子恆比劃「子恆兄,等到了那一天,你也得記得來推一把,要不然,你這仕途可呆不長久,哈哈。」
後者緊張的支支吾吾「雲甫你放心,我絕不會做那樣的人。」
「額,哈哈哈哈。」
陳雲甫先是一怔,遽爾大笑起來「好好好,那就多謝子恆兄了,來,喝酒。」
「老夫這麼多年一直對你都很佩服,似乎你對天下所有事天然的就有一種先知性,也難怪,連太上皇都拿你沒辦法。」
正喝着酒的陳雲甫沒工夫說話,卻是連連擺手。
等到把酒順下肚子裏後才接話說道「岳丈這可就真的是捧殺我了,太上皇他老人家不是拿我沒辦法,而是拿當今陛下沒辦法,我算是饒給的。
當年,我要不是知道太上皇如此看重陛下,也就不會入仕了,更不可能有今日認識檸兒,認識您。」
「入仕」
邵質的思緒一下被拉回到十年前。
「也就是說,你從十年前就想好了一切。」
「談不上,那時候真沒想那麼遠,只能說自己是個傻大膽。」陳雲甫咧嘴一笑「更沒想到十年時間,我還真能搗鼓一個內閣出來,大明朝的首任內閣首輔,嘖嘖,跟他娘做夢一樣。」
「說什麼髒話呢。」
「老爺們說兩句髒話怎麼了。」陳雲甫沖邵檸擠眉弄眼「又不是第一次說了。」
「哎,疼疼疼。」
邵質趕忙握拳輕咳幾聲,這才鎮住邵檸,後者起身。
「父親,女兒吃飽了,你們聊吧。」
扭頭就走的同時不忘狠狠的剜陳雲甫一眼。
「那你現在準備好了嗎。」
等到邵檸的背影消失,邵質才開口,語氣稍有些凝重。
陳雲甫沉吟一陣後點頭「不出意外的話,差不多了。」
「能有多少把握?」
「這,不好說。」
陳雲甫搖頭一笑「諸葛武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很多時候真的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忙完後面這幾年吧,到時候我再仔細捋一下看看哪裏有疏漏的地方,如果都妥當的話,就不用擔心。」
「那,你覺得值嗎。」
「爹,我這二十多歲就做內閣首輔了,後面幾十年,總得給人生添點色彩吧。」
陳雲甫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哈哈大笑。
「可惜,太上皇禪位給陛下了,一個人弈子,乏味了許多。」
邵質的瞳孔,緊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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