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子,一國儲君,對我這個臣下已恨之入骨,卻一直找不到機會將我除掉。在明面上難以成功後,甚至都只能用上一些卑劣的,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這實在是身為太子的悲哀。這哪是儲君該有的權勢,就是尋常皇子,都能比他更自在些,比如你和當初的永王。
「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又在哪裏呢?不在於太子這個身份的制約,而在於陛下一直以來對他的提防與壓制。陛下對太子,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放心,不,應該說是,他就沒對任何一個臣下放心過,時刻都怕被人奪了大權去,尤其是太子這樣理所當然的接班人,在他眼中,一直就是最大的隱患。
「其實他所擔心的,想要壓制的並不是什麼太子,而是對自己的權力有着挑戰可能的下方臣子,只是太子正好處於這股勢力的最頂峰而已。所以一直以來,儲君都被壓制着,先有兩相分權,後有永王和殿下的相繼而起,為的無非就是讓他難以真正掌握大權。
「而這一次,一旦太子真因此案而被定罪,被廢去太子之位,那接下來呢?我大越朝廷不可能在這時候就不再設什麼太子了,畢竟皇帝年邁,江山總要有個保障不是?
「而以如今朝中各位皇子的情況來看,恐怕最合適的人選就要落到殿下你的身上了。你將成為下一任太子,然後將繼續面臨太子之前所遭遇的種種壓力和打擊。
「所以在我看來,藉此機會除掉太子是福也是禍。至少在長遠看來,留着太子絕對要比取而代之要對我們有利得多。當然,殿下要是真急於走到那一步,我也無法反對,畢竟太子與皇位,只一步之遙,而要是當今陛下有個好歹,太子也確實比尋常王爺要更容易奪下皇位。」
李凌一氣說了這麼多的話,可以說的,不能說的,這次是全說出來了。因為他知道,此時的自己早和孫璧綁在了一起,生死榮辱與共,也就沒什麼避諱了。而且,這次孫璧的種種表現和反應,也確實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想,這是真正的智者才會做出的選擇啊。
孫璧則是有些詫異地看着李凌,半晌之後,才回神,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你說的不錯,我也是有這樣的顧慮,才沒有趁機發難。有時候取而代之,還不如在削弱其勢力與聲望的同時,繼續把他頂在前頭,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呢。
「而且,現在的我自問還無法真正在朝堂和民間的諸多看法與口碑中超過所有兄弟,無可質疑地坐上太子之位。既然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那還不如先退後一步,徐徐而圖呢。
「至少這次我們的目標已經達成,不但把你從此番事中救出來,而且還掌握了主動,可以趁機打擊太子方面的勢力了。比如朝中某些之前跳得很歡的傢伙,以及梅莊的人,兩淮的費重!」
李凌贊同地點頭:「殿下所言甚是,尤其是這個費重,他與太子勾結在前,欲害我與漕幫在後,實在不能放過了他。」再想到當初那筆賬,實在是新仇舊恨,李凌自然不會放過了他。
「你放心,此人已難逃嚴懲,光是一個反坐,就夠他喝一壺了,還有其他各種問題,合在一處,就算處斬抄家,也在情理之中。」
堂堂一個三品都督,此時在二人眼中,已如土雞瓦狗般不堪一擊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現在形勢反轉,太子方面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其中最關鍵的費重,下場自不用說了。誣告朝廷官員,一旦查明是實,一個反坐,也就是你誣告什麼罪名,這個罪名就反落到你的身上,就足以讓他一個都督丟官又丟命了。畢竟這次他告李凌的可是貪污軍械,甚至是謀逆這樣的大罪啊。
李凌點點頭,又呼出了一口濁氣,只要除掉此人,漕幫自然能轉危為安了。不過隨即,他又想到了一點:「對了殿下,還有一人也絕對不能放過了。」
「哦?卻是什麼人?」竟能讓李凌如此重視,現在還刻意提及。
「我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叫什麼名字,但以往卻是名叫莫離,是曾經西南之亂時的幕後元兇之一,只是因為他見機得快,居然最後讓他逃脫了。而這次太子所以能幾乎將我置於死地,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