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想法,或許要比小老兒看得更遠更透些。」
李凌笑看着他:「老人家謙虛了,您這見識就很高明嘛,確實,比起另擇他處建城,拓展此地可更方便些。而且那樣一來,鎮上百姓也能過得好些。」
「呵呵,大人說的是。」
「對了,你們可知道這得勝鎮的來歷嗎?」李凌突然看了眼身前幾個鎮民隨口問道。
因為他看的是老人的其中一個兒子,其他人也不好開口,卻見他囁嚅了一下,汗顏搖頭:「大人恕罪,小民不知。」
好在很快地,他老爹便開口道:「大人恕罪,這也怪我,打小就沒跟他提這事,現在鎮子裏知道咱們得勝鎮來歷的也不多了。此事還是小老兒的祖父跟我說的呢,現在鎮子裏知道的真不多了。那是當初太祖皇帝出征北疆,與盤踞在此的遼人作戰時的一段舊事呢。
「那時我大越天軍受阻於霸州,太祖帶兵就曾屯住於此,連月攻城不克,卻不氣餒。最後,得某位軍師授計,這才以霸州城外的河水倒灌城池,破了外牆,拿下此城。
「由此,太祖皇帝頗為歡喜,因是駐軍於此鎮而得的一場大勝,便賜名此鎮為得勝鎮。」
「原來如此,倒是受教了。」李凌說着,還舉起杯子,敬了老人一下,又讓他一陣受寵若驚,趕緊把杯中酒水給喝了個乾淨。
然後李凌又問了對方一些周圍地理形貌的事情,祝川也不敢隱瞞,一一如實道來。看得出來,他確實對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至於他兩個兒子,不知是慌張還是確實木訥的關係,幾乎沒說幾句話。
至於鎮子裏的其他人,到了天黑後,就更是安分待在家裏,連面都不露了。
李凌在此吃飽飯,又探聽到了一些消息後,也就心滿意足地放了老人他們回去,自己則索性在客棧里住了下來。畢竟相比於軍帳,還是這樣的客棧屋子住起來更舒服不是?
待到初更之後,整個鎮子就陷入了靜謐。
或許是因為身在鎮子裏的關係,這一回,連守夜的兵丁都削減了大半,也就十來人的一隊還在篝火邊打着瞌睡,其他各人,都鑽進帳篷,呼呼大睡去了。
三更時分,鎮子裏依舊是一片安寧,可在鎮子外,那一片平原之上,卻已經有許多黑影開始集結。
這一回集結起來的,不再是那些上不得台面,沒多少威脅的晉州各寨山匪,而是一個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卻目露凶光,猶如一隻只盯上獵物的餓狼野豹般的外族騎兵。
他們,正是之前在一場場戰鬥中被打散,只能流竄各座山上,卻一時回不到漠北草原去的鬼戎各部戰士。
雖然因為種種顧忌,他們的日子過得很慘,幾乎沒能吃飽幾天飯,但他們兇殘的一面卻沒有因此消褪,反而變得更進一步。而他們的兵器和馬匹也並沒有被丟棄掉,此時在某股勢力的引導下,這些人從方圓兩三百里的山嶺中不斷集結,從四面包圍向了這座小小的鎮甸。
幾乎超過兩千人的鬼戎騎兵,已在默然之中,對得勝鎮形成了四面合圍,一切,皆已蓄勢待發,只等着那方勢力發出信號了!
此時的小鎮之內卻依然是靜悄悄的,完全不知自身已成砧板上的肉,刀已就頸。
但就在這時,卻有幾條人影突然從黑暗中冒出,極其小心,卻又熟門熟路地從被軍帳佈滿的街道穿過,如孤魂般朝着鎮子中心位置的那家客棧靠去。
在從那幾個守在篝火前的守夜兵卒附近擦過時,這些人影還不自覺地放緩了腳步,幾點寒芒在手中閃爍。不過那幾個兵卒都打着瞌睡,全無任何防備,自然也不會發現不遠處的異樣了,於是無驚無險地,他們便輕易抵達客棧前。
不用任何交流,他們便迅速分作兩撥,其中三人守在外頭,剩下四人,則輕巧地打開了客棧大門,進入其中,再順着狹窄的樓梯,依舊無聲地摸將上去,直到一間客房前才停下步伐。
這客房的設計頗為普通,一邊是房門,邊上還帶有一扇窗戶。當下里,就有人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