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先莫怕,我姓劉,是我家老爺讓我過來找你的。」
說罷,他自腰間解下一塊令牌,對蕭六郎道,「這塊令牌你認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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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
蒙學班的孩子放學了,夫子與學生們全都長鬆一口氣,學生們一臉菜色地拎着書袋出了課室,跑得賊快,仿佛身後在什麼凶獸在追趕自己似的。
夫子卻沒法兒走,因為小淨空沒走。
夫子做了今天的第一百零八次深呼吸。
要不是自己兒子是天香書院的學生,他已經把這個討人厭的小傢伙退學一百遍了!
別看小淨空在家總叭叭叭,在課上其實反而很安靜,不過他不鳴則已,一鳴就要夫子們的老命!
偏小淨空的後台還很硬——他姐夫是黎院長單方面宣佈的嫡傳弟子,趕走他約等於黎院長給自己兒子穿小鞋。
但看着他,夫子實在眼疼啊……
小淨空兩手抓着三字經,表面在念經,卻不時拿眼睛往外瞟一下。
「淨空啊,你姐夫還沒來嗎?」講座上的夫子問。
「嗯。」小淨空低低應了聲。
夫子道:「要不要我帶你去門口看看?」
小淨空哼道:「他愛來不來!我才不要看他!」
話雖如此,他拿小眼珠子往外瞟的次數明顯卻變多了。
壞姐夫該不會是不要他了吧?
和那些曾經說好的要收養他卻最終把他拋棄的人家一樣。
「淨空。」夫子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輕輕地拍了拍他小肩膀,「你姐夫來了。」
終於來了!終於來了!為師一天的噩夢結束了!
「真的嗎?」小淨空騰地站起小身子,很快他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很快調整了過來,換上一副從容淡定的小表情,收拾好東西和夫子告了別,去私塾外見蕭六郎了。
「你今天來晚了!」
坐上牛車後,小淨空不滿地對蕭六郎說,「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學習,被張夫子留堂了?」
蕭六郎意外地睨了他一眼:「你還知道我夫子姓張?」
「小順哥哥說的!」小淨空心道,我知道的東西多着呢,不止知道你夫子還張,還知道顧大順的夫子姓陳,你們院長姓黎!
小淨空嚴肅地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話,你是不是被夫子留堂了?你不要考上了秀才就驕傲自滿,別忘了,你仍然只是一名乙班的學生!」
得,連乙班他都懂了。
蕭六郎好氣又好笑地看着他:「小孩子哪兒來那麼多話?」
小淨空叉腰:「明明是你遲到,還不許我說,你們大人好不講道理!」
蕭六郎道:「你的意思是你很講道理?」
小淨空雙手抱懷:「我當然很講道理!」
蕭六郎挑眉道:「那是誰在課上與夫子頂嘴,給夫子難堪的?」
小淨空嚴謹地說道:「那是他講錯了!我在糾正他!」
蕭六郎呵呵道:「那是誰課上到一半就逃學了的?」
小淨空義正辭嚴道:「那是他要打我!我又沒做錯!他不許懲罰沒有錯誤的小孩子!」
夫子有戒尺,不聽話的孩子都要在手心打兩下。小淨空當堂質疑夫子,與夫子爭得面紅耳赤,夫子氣不過,就拿了戒尺要罰他,結果他倒好,書袋一背,直接從私塾跑掉了!
蕭六郎雲淡風輕道:「既然你覺得自己很有道理,那不如我們把這些事拿到嬌嬌面前說一說,讓她來評理。」
小淨空不說話了。
雖然他堅定地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但同時他又本能地覺得嬌嬌不會贊同他的做法。
蕭六郎呵呵道:「怎麼不吭聲了?你是怕自己站不住道理,還是怕嬌嬌不講理?」
小淨空理直氣壯地說道:「嬌嬌當然是講理的!我也是對的!只不過,嬌嬌的道理和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