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子小聲囁嚅道:「陳妃當日算是謀逆,這樣大事,恕奴婢直言,但凡有一點由頭,任誰都不會輕輕放過,何況奴婢……還不只一點由頭。」
「陳妃是謀逆不假,但那只是臨時起意,用不着牽連他人。你這件事,歸根結底,不就是爛人的一點真心嗎?正常,有什麼可刨根問底的?行了,下去吧,回去後好好生活,說不定哪一天,就等到放你出宮的旨意了。
桃子眼中淚光閃閃,跪下磕頭,一邊哽咽道:「奴婢謝皇后娘娘再造之恩。若……若蒙娘娘不棄,能讓我在坤寧宮做個灑掃雜役,奴婢情願一輩子不出宮,服侍娘娘到老。」
阮綿綿:……
桃子離開後,阮綿綿正想出去走走,就見喜樂走進來,遞給她一封信箋,嘻嘻笑道:「皇上給娘娘的,嚴令奴才必須遞到娘娘手上,若敢偷看,就要砍了奴才的狗頭呢。娘娘快看看吧,看完了就燒掉,奴才也好趕緊回去復命。」
「搞什麼鬼?皇上不是在御書房?有什麼話晚上過來說不行?或者叫我過去也好,好好的學人家弄什麼雞毛信,故弄玄虛。」
喜樂苦着臉道:「這話娘娘說得,奴才可不敢說。且皇上說了,這就相當於是鴻雁傳書,可不是什麼雞毛信。」
說話間阮綿綿已經用剪刀打開封口,掏出一張紅箋,只見上面一行飄逸的草書:「太后那邊,朕假稱不育,搪塞過關,梓童以為如何?」
阮綿綿好懸沒被自己的口水嗆着,接着憤而執筆寫下:「不怎麼樣,這種餿主意實在不像皇上手筆,充分暴露您此刻病急亂投醫的焦慮心態,嚴重損害您的英明形象。您今天假稱不育,日後我若有孕,請問如何解釋?何況太醫們豈是吃乾飯的?您能命令一個兩個,還能堵住所有太醫的嘴?」
寫完了,封好封口遞給喜樂:「拿去復命吧,讓皇上專心政事,皇太后那邊,不用他操心,我來應付。「
「是。」
喜樂不敢耽擱,心想:你說這兩位主子會不會玩?明明坤寧宮距離養心殿也不遠,人家兩個不見面,非要書信傳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帝後感情不和呢。
哀嘆着回到養心殿,將回信遞給林卓,皇帝陛下打開看了兩眼,也不由啞然失笑,揉着額頭輕聲自語道:「的確是關心則亂,這主意蠢得朕都不忍直視,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進退失據。罷了,再另想他法吧。」
說完繼續批摺子,也不知過去多久,只聽喜樂在身旁輕聲道:「皇上,楚秀宮送來的蓮子湯,您喝一點去去火吧。」
楚秀宮如今是安嬪居住。林卓看了兩眼,點點頭,拿起那碗蓮子湯喝了兩口,便放下勺子,淡淡道:「太甜了,不合朕的口味。」
「是。那奴才就撤下去。」
喜樂聳聳肩,將蓮子湯撤下,這裏林卓便從龍案後走出,一邊做着擴胸運動,目光就在身後書架上瀏覽那些書籍,想着隨便找一本打發下時間,歇歇腦子。
一行行看過去,忽然放置在最邊上的一本《道德經》吸引了他的目光,思索片刻,他拿下來,一面對外邊喊道:「羅雲。」
羅雲應聲而入:「皇上有什麼吩咐?」
「這本道德經,應該是父皇生前常看的,朕看這書里做了批註。」
「是。」羅雲點點頭:「皇上最後這一年裏,許是服用丹藥的關係,偶爾有心浮氣躁的時候,就宣白雲道長前來講解道德經。」
林卓面上現出懷念之色,輕聲道:「別人清心,多是聽取佛經,父皇卻偏愛道德經,也是,一本道德經,包含大道三千,常悟常新,朕卻是沒有這方面的緣法了。」
羅雲感嘆道:「皇上說過,他倒不希望幾位皇子有這樣緣法,還說,若能好好經世治民,方是天下大道。」
林卓點點頭,想到自己登基後一系列舉措:南方又開了兩個口岸,海貿越發繁華便利;改糧種桑之風雖然日趨劇烈,但遼東那邊的流民,卻已有一部分在奴兒干都司紮下根來,今年已經試種了紅薯,前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