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從堆滿各種衣服的柜子裏扯出來一個外表漆黑的硬殼筆記本,阿夏摸了摸封皮,眼中泛起一抹猶豫,看陸安一眼,遞給他道:「這是我父親以前寫的。」
「還有這寶貝?早說啊。」
陸安迫不及待翻開,紙張已經泛黃,筆記本上的字跡蒼勁有力,是一些隨想,摻雜着日記。
「他說以後如果只剩我自己,可以有個東西回憶。」阿夏轉身回天台,平靜道。
但是她很少看,甚至特意把它扔到柜子最下層。
父親大概不知道,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回憶很多時候只會讓人更加絕望。
陸安去到天台一角,靜靜對着筆記本研讀,阿夏用自製的過濾器一遍一遍處理盆里的水,然後倒進鍋里準備做飯。
微風吹過,天空陰霾依舊籠罩,她扭頭看看角落的陸安,心情莫名變好了一點。
人真的是種群居動物。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天,我發現我找到了一個同伴,就是那個奇怪的陸安,最巧的是,他不用吃東西,這直接避免了物資缺乏的時候可能發生的……一些不好的事。」
「經過幾天相處,我還發現他不傻,只是有點不聰明。而且他還幫了我,在我半夜生病的時候,用水幫我擦身子,準確說,是擦手腳和脖子。」
「這讓我想起以前父親講過的一個叫魯濱遜的故事,他養了一隻星期五,兩個人在孤島上作伴。大概我也碰到了另一個星期五,一會兒問問他改名叫星期六怎麼樣。
……」
?
再醒來時,陸安按掉鬧鐘,有種再睡一會兒的衝動。
那個筆記本很舊,早就寫滿了字跡,可能因為當時寫滿的時候沒有另一個新的筆記本,阿夏的父親開始在前面空出來沒寫滿的地方繼續寫,這對他的閱讀造成了一點困難。
估摸着隨時會醒來,他只挑着重點看了一些大概,躺在床上回憶一下,便翻身下床來到客廳,找出來筆紙,整理看到的信息。
「一大早就奮筆疾書?」夏茴剛捧了一杯熱水,有點驚訝陸安今天起得早。
「有點東西需要記一下。」
「你在寫什麼?記錄夢裏的事?」
「保持安靜。」
「……」
夏茴翻了個白眼,小口抿一下熱水,燙得她抿着嘴唇嘶嘶吸氣。
左右沒事,便湊過來到陸安旁邊看他寫什麼東西。
「你的字好醜啊!」她驚嘆。
「再出聲我就把你綁起來扔屋裏去。」陸安頭也不抬道。
夏茴聞言空出一隻手摸摸口袋,電擊棒好端端地在兜里。
她放心了,捧着杯子小口吹氣,目光落到陸安寫的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