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陸洵。
他也詫異,這洵兄往日裏最是低調謹慎,怎麼幾日不見,性情變化如此之大?
這個時候,嚴駿忽然開口,道:「這般說來,倒是我等的錯了!唉,早知如此,便不該去尋陸兄,平白受了人一番嘲諷,以後也是麻煩!」
陸洵笑嘻嘻,「不麻煩,不麻煩。」
這次兩人同時看他,都一臉無奈。
頓了頓,裴易先出了個主意,「雖說作詩,到底是為了慶賀之意,如洵兄方才所言,取的是個喜慶,哪怕胡亂寫上幾句,主人家也是不會在意的,如此一來,也好暫時堵了那周顯文之口。嚴兄素有才氣,倒是不怕,我與洵兄卻要退在一箭之外,不如現在就趕緊準備起來,如何?」
嚴駿點頭,「此言甚當!我也想想,提前準備一番。」
陸洵居然還是笑嘻嘻,「那你們想,我不說話了,免得打斷二位思緒。」說完了,他竟起身,一臉好奇地在人家這盡顯奢華的大花廳里轉悠起來。
桌子椅子呀,花盆花架呀,裝修吊頂啊,諸如此類,人家郭家這大花廳,建設也好裝修也罷,都絕對是古風建築的豪奢之作,擱現代社會,就算你建得起那麼大的房子,怕是也未必有錢做那麼精緻的裝修。
連頭頂那些吉祥如意的彩繪,都做得筆畫精緻。
顯然不是一般匠人的手筆。
土包子進了城,本就該眼花繚亂,這麼好的機會,還不得好好觀摩觀摩?
另外,今天的情形似乎也有點不對。
初來乍到時,覺得今天郭家真是熱鬧,能見到名聲在外的郭芬郭大官人,當面見識這個年代大富豪的風度,也算一點收穫。
尤其他明明年齡不算大,估計也就二十五六歲上下,頂天了不超過三十,卻故作一派老成姿態,說話辦事固然穩健之極,但是……他倆的老爹呢?
記憶里,這似乎是個空白?
郭家這番家業,可不是郭芬郭芳兄弟倆開創的,他倆連二代都算不上,應該是四代五代之類的,但是,既沒聽說過他倆的老爹死了,卻也好久都沒聽說過他的動向了。郭家不管有什麼事,都是郭芬出面。
甚至,仔細的深挖原主留下的記憶,郭芬應該是不到二十歲就開始掌家了。從那時候起,鄴城裏就開始到處有了他遮奢的軼事,他老爹倒是逐漸消失了。
而且他一介商賈,雖說是大商賈,但說話那種文縐縐的感覺,依然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怪異,似乎就是要刻意地拗出這麼一個姿態來一般。
再有,這郭家老二才剛十七歲,就已經點亮了第二處星宮,在絕大多數人家裏,自然都是值得大大慶賀的一件事,郭家大擺筵席,自是應當。
但是,郭芳的同窗們,固然是重要的客人,卻也不值得讓你堂堂郭大官人,在這裏坐着應酬那麼長時間吧?
身為大人物,難道不是應該過來打個招呼就可以了麼?
你郭家可是大商人呀!
不獨產業極大,在鄴城,乃至在魏郡,這「郭大官人」可都是響噹噹的名號,今天這麼重要這麼喜慶的日子,難道就沒有什麼更重要的客人來?
嘖,有意思。
陸洵在這花廳里一邊瞎轉悠,一邊到處打量,越看越覺得有意思。
當然,這個時候,被丟在角落裏的嚴駿和裴易看着他的樣子,卻是覺得很無奈的——在人家家裏這麼轉悠着看,實在有些丟人!
但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今日再見的這位陸洵,給他們的感覺,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們三個人都沒有怎麼注意到的是,就在這花廳之內,那周顯文雖然貌似在與身邊的人閒談,一副言笑自若的樣子,目光卻時不時就會忽然找到在花廳里瞎轉悠的陸洵身上,狠狠地剜上一眼。
目帶怨毒。
剛才的事情,讓他覺得很丟人。
本來他今天的心情就不太好,現在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