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皇帝此時西巡,他才明白後者的影響力。
老皇帝就算是什麼也沒做,就待在那,也能震懾一切牛鬼神蛇。
「思個屁,老子思幾百遍了!」
朱誼汐沒了以往的氣度,反而如普通人一般罵道:「讓你監國,這是在鍛煉你,僅僅在財部管事算個什麼?得總攬全局!」
「況且,趁着還能動,如回老家瞧瞧呢……」
見實在勸不動,朱存渠只能做罷。
交代完朝政的注意事項後,朱誼汐才止聲,閉目養神起來。
實際上,朝政這玩玩意,接觸久了,或許不會有靈丹妙藥,但蕭規曹隨是很簡單的。
大事自然就千里傳遞由皇帝處理,太子監國處置是小事。
轉眼間,時間到了紹武三十四年,炎黃曆4680年,西曆1680年。
開春不久,料峭春寒下,高桂英病逝,享年六十二。
緊接着,卞玉京也病逝,享年五十九歲。
宮廷中的一些老人,如孫雪娘,沐涵兒等,也垂垂老矣。
一開始,朱誼汐倒是想着放他們去藩國養老,兒子侍奉在身份豈不快活?
但轉眼一想,那些窮山僻壤之地,要麼苦寒,要麼酷熱,簡直是折磨人,千里迢迢簡直是去受刑,還不如留在玉泉山養老呢!
這般,五十七歲的紹武皇帝,攜帶着年輕而又龐大的宮人,向西而行,開始了第一次西巡。
坐上火車,感受着別樣的速度,朱誼汐頗有一種懷舊之感。
火車的包廂完全是以皇家標準而來,一桌一椅儘是奢華,昂貴異常,宛若一座移動的宮殿,寬敞異常。
火車以時速三十里的速度前行,慢中有序,讓人頗有閒心進行眺望。
「陛下,到宣府了!」
冬子在一旁輕聲提醒着。
「宣府?走,去瞧瞧!」
朱誼汐來了興致,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宣府。
作為大明京師的西大門,宣府與大同合稱宣大,在前明兩百多年間,一直是最重要的關口,為九邊之一。
鼎盛時期,有馬步官兵八萬餘,戰馬三萬匹。
此時的宣府,卻早已經演變成了內陸,是京師西北的牛羊集散中心。
剛下車,他就嗅到了一股羊膻味。
成群的牛羊被驅趕至此,一目了然。
「這裏有多少牛羊?」
「稟陛下,約莫十來萬頭。」
宣府知府輕聲匯報着,等着這一刻,他都不知盼了多久,終於皇帝下車了。
「多少百姓?」
「宣府四縣,懷來、龍門、懷安,萬全,共有百姓六十五萬,其中韃子約莫三萬……」
「賦稅呢!」
「兩稅及商稅,年收百萬,商稅佔大頭!」
皇帝沒說什麼,只是令人找了個韃子商人過來問話。
「賣什麼?買什麼?」
「賣的羊毛,羊皮,還有牛羊牲口;買的話,一般是瓷器,棉布,茶葉,鹽巴,香油……」
「稅的話,是多少?」
「十稅一,不多不少……」
「家裏多少人?幾畝地?」
「八口人,草原上地不值錢,在宣府買了屋田,準備遷來……」
朱誼汐沒有多問,談興並不太高,草草結束。
「蒙人耐不住冷啊!」
朱誼汐搖搖頭。
在小冰河期,草原苦寒,有希望且正規渠道南下到漢地,誰還想待在草原?
喜暖是天性。
繞了一圈,他來到了一處村落。
這是典型的農業與畜牧結合的村子。
村前村後,好多綿羊轉悠着,放牧的孩童凍得臉龐發紅,看顧他們不要禍害莊稼。
大部分人的房屋是茅草加土牆,古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