礪,是磨人生閱歷和感悟。
都帶着淚,不過前者流在臉上,後者流在心裏。
胡炎為了提前安慰這個小老頭,主動夾了一個大肉包到他碗裏。
「郭老師,多吃點兒!」
郭德剛一愣,眼裏旋即生出些回憶。
乖乖,多少年了,沒有人給自己夾過飯菜、食物。
「好,都多吃點!」
這句話真好,而且出息郭德剛之口,那還敢不聽?
燒餅和大林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嗖、嗖」兩下把最後兩個肉包瓜分完畢。
吃完早飯,眾人出門,家裏只留下胡炎和燒餅。
燒餅雖然是莽撞人,但手腳很勤快,此刻正在廚房裏洗碗。
胡炎坐在沙發上喝茶,看着燒餅忙碌。
事情,前是自己挑的頭兒,後也算受人之託。
要是把這傢伙的情況改良一些,那整個雲字科,便算補齊了短板。
片刻不到,燒餅打廚房裏出來。
討好的笑道:「嘿嘿,師爺,咱是現在學嗎?」
胡炎點頭,開門見山道:「嗯,你的嗓子和發音不好,這你應該清楚吧?」
「清……清楚,他們都笑話我。」燒餅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回答得也毫無底氣。
胡炎看着他的表情,心裏沒有半點意外。
相聲門吃得就是開口飯,嗓子不好,「說學逗唱」中,至少「唱」這一門就得撂下。
手藝不全的藝人,在以前的班子裏,破份分錢時,連拿「整份」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別人明里暗裏,要不笑話你,那才真是笑話。
胡炎盯着他的眼睛問道:「想改好一點嗎?」
「想!」燒餅抬頭答道。
胡炎搖頭:「我不信!」
「真的想,師爺,我做夢都想,真的!」燒餅說着眼圈都紅了。
胡炎根本不為所動,繼續問道:「我怎麼說,你能怎麼做?」
「能,您說什麼是什麼,我保證不皺眉頭!」燒餅指天發誓,拼命點頭。
還算不錯,至少拎得清輕重。
而胡炎要的,也就是他這個態度。
學什麼東西都不容易,沒點毅力和決心,想都甭想。
尤其以他這種跳脫的性子,要改掉十幾年的習慣,更不容易。
胡炎嚴肅道:「好,你記住自己說的話。」
「謝謝師爺,您說我要怎麼做?」燒餅點頭不跌。
胡炎擺手道:「別急,其實你一點都不笨,我先把道理給你講明白,你才知道怎麼配合。」
「成,您說,我聽着!」燒餅不敢坐,直接蹲在地上。
「昨天我跟你師父,還有慊兒哥給你斷過,你的問題主要有三點:一是東北口明顯,說話帶有茬子味兒;二是說話全靠肉嗓;三是性子太急。」
「對對對,師爺,您說得太對了。」燒餅趕緊附和。
誰料,胡炎沒好氣道:「對個屁,小小年紀少學人家拍馬屁。」
「呃,這個,嘿嘿,我記住了!」燒餅尷尬的撓頭。
胡炎道:「先說第一點吧,改口音的方法又笨又簡單,打明天開始,你所有的活兒先別管腔調節奏了,就給我一個字一個字的念,板板正正的念。」
燒餅一聽,果然簡單呀,當即拍胸脯保證:「這沒問題,您瞧好吧。」
胡炎嘴角一咧,悠悠道:「錯一個字,早餐少吃一個肉包子,超過三個字,早餐別吃了。」
「啊?這……這……」燒餅頓時傻眼,要不要這麼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