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二奶奶過來,把藏鋒也帶着。」
金明知道今天這事兒鬧的大了,連忙一溜煙去了風雅樓,這裏江婉瑩扶着江夫人在椅子上坐下,面上一幅哀戚之態,心中卻暗暗稱快,心道總算沒枉費了我這將近一年的籌謀暗示滲透,果然到得今日,他們也看不得傅氏搬進風雅樓,這可不就爆發了?只不過這樣的手段,未必能瞞得過表哥。這也沒什麼,原也沒指望能一箭雙鵰,若是能除去這個討厭至極的許氏和金振翼,也就是不錯的結果了,剩下傅秋寧,且等我慢慢收拾也不遲。
許姨娘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是被江婉瑩用各種手段在大半年裏把她磨成了一杆好用的槍,她此時心裏還在得意着,暗道學堂里的孩子們都對好了口徑,哼,我看你們娘兒兩個這一回要怎麼辦?俗語說百口莫辯,哈哈……傅秋寧,我讓你受爺的寵,呸,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庶女罷了,江婉瑩沒本事,我可容不得你這樣張狂。
金鳳舉坐在椅子中,慢慢的喝茶,誰也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麼,只覺他面色自如,似乎並不怎麼為床上的金振翼擔心。江夫人心裏就劃開了魂兒,她並不知道這是江婉瑩暗中設計,目的不僅僅是針對傅氏,因此心裏想着若是能借這次事趕走傅秋寧就最好,只是如今看兒子面色,心裏又擔憂起來,暗道鳳舉不會為了那個傅氏,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吧?若是這樣,可別怪我請老爺來做主。
正想着,外面報說傅秋寧帶着金藏鋒金藏嬌過來了。金鳳舉道:「讓她們進來。」話音落,門帘一挑,傅秋寧雙手牽着金藏鋒和金藏嬌走了進來。
見過江夫人和金鳳舉之後,金鳳舉見江婉瑩在江夫人身邊坐着,便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淡淡道:「坐吧。」說完見許氏要說話,他目光猛地凌厲起來,登時就讓許氏把話吞了回去。
環視了屋內一圈,金鳳舉就對許姨娘身邊的丫鬟白露道:「你出去,把你們院裏所有的下人都叫到一起,在院子裏站着,不許靠近這屋子來。」然後又看了看江夫人和江婉瑩身旁的丫鬟,沉聲道:「無關的人都出去。」
下人們於是都退下,崔氏膽小,見到這陣仗,也有心退下,卻聽金鳳舉道:「你們留下,都看一看這事兒的結果,免得說我偏袒,不公正。」
於是崔氏和小妾月蘭還有採蓮碧玉就都留了下來,默默站在江婉瑩的身後。
金鳳舉手裏仍端着茶杯,看向站在地中央的金藏鋒,輕聲道:「在學堂里跪了多長時間?」
「回爹爹的話,不長,一個時辰。」金藏鋒沉聲回答,雖然垂着頭,小胸脯卻挺得筆直。讓江夫人忍不住就是一陣恍惚,想起自己這個兒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也是這個模樣,從來都是挺着胸說話,因就不自禁的看了金鳳舉一眼。
「一個時辰,也不算短,膝蓋想來青了吧?那就不用你再跪了。不管什麼原因,你先出手都是不對的,明白嗎?」金鳳舉依然不緊不慢的說着,恨得許氏牙都快咬碎了,只是看見他沉靜在坐的模樣,竟是說什麼也鼓不起勇氣撒潑造次。
「為什麼打了弟弟?」金鳳舉終於問到了重要部分,許氏鬆了一口氣,想着你說吧,說吧,說什麼都好,反正等一下我有多少個人證都在那裏等着。「但讓她驚奇的是,金藏鋒竟然不說話。
金鳳舉似乎也不惱,又問了一遍,卻見金藏鋒昂然抬頭,然後猛地跪下來道:「這事兒是兒子的錯,請爹爹責罰。並沒有為什麼。」
「這是混話。」金鳳舉抬眼看了金藏鋒一眼:「你娘素日裏是這麼教你的麼?沒有個理由,就隨隨便便打人?她若是這樣教的你,以後你就不必在風雅樓里養着了。」
金藏鋒面色一變,小拳頭頓時握的死緊,好半晌才啞聲道:「是,孩兒……孩兒是不忿振翼弟弟平日裏有時嘲笑孩兒,所以……所以今日一時氣憤出手,請爹爹責罰。」
「嗯,這還是個像樣點的理由。」金鳳舉慢慢點頭,又問道:「你用什麼打的弟弟?」
「硯台。」這一回金藏鋒也沒有猶豫。
「把你弟弟打成什麼樣了你知道嗎?」金鳳舉聲音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