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該磕頭就磕頭吧。
好漢不出眼前虧,早點哄好了皇帝和王妃,咱們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以後誰再來誰就是孫子。」
卻說內閣之中,陳循、王文、沈翼、魏驥、周忱、羅通、何文淵幾人聚在了一起開小會。
現在內閣之中清靜多了,俞士悅沒了,石璞沒了,商輅沒了,彭時沒了。
剩下的人里,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比如沈翼,這位鐵公雞一般的戶部尚書,樂得嘴都快歪了。
涉事的勛貴、文官、武將實在太多,這抄家抄的,一車一車的財物被拉進了皇城西苑的倉庫區域。
贓罰庫早已經堆滿了,只能往承運、廣盈、廣惠、廣積等庫房裏塞。
等這些庫房也快滿了,沈翼只好臨時徵用了俸銀倉。
皇帝剛登基的時候,命令戶部在給官員發俸用的祿米倉旁邊,又修建了一個巨大的俸銀倉。
當時還是戶部右侍郎的沈翼心中不斷嘀咕:這位新君怕不是得了什麼大病,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呢,修這麼大個俸銀倉,是用來養老鼠的嗎?
沒想到啊沒想到,沈翼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今天,大明的戶部尚書竟然有數錢數到頭暈眼花的時候。
除了沈翼,最開心的就是王文了。陳循致仕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那麼接下來,內閣就要由王文領銜了。
作為最先效忠皇帝的重臣,內閣首輔之位是對王文雪中送炭最大的酬謝。
其他人對此結果心知肚明,也並沒有意見,誰讓人家眼光好、魄力大呢,這是王文應得的。
陳循則苦着一張臉,這次不知道怎麼就鬼迷心竅了,雖然沒造反,但在很多事情上態度模稜兩可,甚至給恭讓皇帝行了不少方便。
陳循深知,這次是皇帝有意留了自己一命,全當看在登基之初自己擁戴之功的份上。不然的話,憑皇帝的手段,自己早涼透了。
皇帝念了舊情,自己就要知進退。
陳循也想通了,自己都七十多歲了,早點致仕回家算了。
於是陳循拉着內閣眾人做起了交接。
交接得差不多了,見陳循境遇如此淒涼,王文心中不忍,便出言勸道:「陳閣老何不上書指摘恭讓皇帝和皇太后的罪狀,勸聖上廢黜恭讓皇帝,貶其為親王,並廢皇太后位分,貶其為庶人。」
陳循聞言,驚訝得望向王文。這話也太膽了吧,可以在公開場合討論?
王文解釋道:「聖上才是大明唯一的君主,即便是恭讓皇帝發起的政變,也同樣屬於是謀反。
為人臣子,最重要的就是忠君,又豈能對謀反視若無睹?」
陳循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就算沒有自己,別人也會上書請求廢黜恭讓皇帝和皇太后。王文之所以勸自己上書,是想送自己一個人情。到時候皇帝看在這封奏書的份上,必定讓自己平安致仕,而且該給的體面還是會給到的。
為子孫計,陳循還是接受了王文的好意,當即老淚縱橫,朝王文及其他閣臣連連拱手致謝。
到了第二天一早,七月初四。
朱祁鈺早早地被從床上叫了起來。
朱祁鈺苦着臉哀求道:「我的好娘子們,你們就多操勞些吧。我今天又沒事情可做,你們讓我在溫柔鄉里多躺會兒吧。」
淺雪好奇地問道:「夫君怎麼就沒有事情可做了?」
朱祁鈺攤攤手:「我還病着呢啊,總不能兵變前我病得沒法見人,兵變後我立即就活蹦亂跳地出現在朝臣面前,那也太不體面了吧。
然後你們四個誰都不想生孩子,我可不就只能幹躺着了。」
「今天不是召見魯王和湯傑嗎?」
「哎,叫他們來,只是囑咐囑咐他們諸親會議上給孫氏定罪的事情。他們又不效忠於我,我也懶得搭理他們,你們隨便打發了他們吧。
至於湯傑的爵位,信國公府是太祖指定的皇親,所以這算咱們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