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紫銅大缸咕嚕冒泡,白啟感覺有些不妙。
「修道人,講究一個以形補形,攝食煉精,咱們練武的,也大差不差。骨關換血,是極為刺激的劇烈過程,體內排出大量的廢血,如果骨髓造新血的速度跟不上,便有性命之危。」
寧海禪背着雙手,淡淡說道:
「所以這時候,最好吸收大補之物,保證氣血源源不斷。為師何等體貼,專門給阿七你備好上等的虎骨,俗話說,虎死架不倒,可見骨之堅硬。以虎骨助你破骨關,再合適不過。」
白啟眼睜睜看着寧海禪又拎了一麻袋的虎骨,倒進那口煮沸的大缸。
由於有着辯藥技藝的加持,他還認出是醋虎骨,此乃一種炮製方法。
即放進鍋里與砂子同炒,色澤微微變黃,再篩去雜質,趁熱倒入醋液淬酥晾乾。
等到虎骨沉入紫銅大缸,寧海禪再問白啟討要兩頭黑臂猿的心頭血,用那種炒菜撒鹽的手法,將其傾瀉進去。
一捆捆乾柴被添進底下,助漲火勢,整整燒足兩個時辰,直至有股濃烈辛辣的氣味兒飄出。
「好了,阿七。」
寧海禪滿意地說道:
「跳進去吧。」
「……」
白啟望着滾燙的紫銅大缸,懷疑寧海禪是不是想開個葷。
莫名有種「下鍋煮一煮」的既視感。
「師傅,骨關換血這麼狠的嗎?」
寧海禪搖搖頭:
「一般就是弄些精怪真血,混合藥浴,泡個澡的事兒。但伱作為我寧海禪的徒弟,豈能與常人相比?為師當年受的苦……咳咳,享受到的頂格待遇,你當然也得嘗試一遍。」
師傅你淋過雨,就不能給我撐一撐傘?
白啟嘴角抽動,最後還是脫去勁裝衣袍,心一橫,閉着眼睛,躍入那口紫銅大缸。
燙!
幾乎能讓人皮開肉綻的滾水裹住挺拔軀體,逼得白啟不得不飛快地運功走勁,催發氣血,抗住這股襲來的沸騰熱力。
大塊筋肉團團鼓起,瞬間硬得像鞣製過的牛皮,忍耐着炙熱高溫。
呼!吸!
白啟咬牙保持口吸鼻呼的吐納節奏,緩緩地張開周身毛孔,大補虎骨與精怪真血混合交融,化為刺激的藥力,一點一滴滲進體內。
嘶!
這種遭受酷刑似的感覺,頃刻就讓他漲得麵皮通紅,漸漸再蔓延全身,每一處都不放過。
其人宛若煮熟的大龍蝦,泛起觸目驚心的殷紅之色。
隨着氣息的洶湧,持續的運功,豆大的血珠顆顆滾落,短短半盞茶的時間,紫銅大缸就被染成盡赤。
白啟好似在下沉,滾水把整個人淹沒,呼吸從原本風箱拉動似的劇烈,到奄奄一息般的低弱。
「師傅確定沒開玩笑?」
他腦袋裏閃過這個念頭。
換作普通的練家子。
這時候已經可以入土了。
若非筋關圓滿的成就,以及雄渾澎湃的積蓄,白啟根本撐不到現在。
兩頭黑臂猿的心頭血開始發力,讓他宛若一塊乾癟的海綿,肆意汲取水分,將自己填充飽滿。
「好像……爽起來了。」
白啟兀自睜開雙眼,全身上下根根骨頭,仿佛被注入燒紅鐵水,熾熱到難以言說,從中噴薄出濃稠漿液,那是更為沉凝的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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