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點頭:「真羨慕他們,可以活得那簡單,可以那輕易的得到幸福和歡樂,不用再理會任何紛爭,與天下大事的煩惱。」
「人都會有煩惱的!大有大煩惱,小有小煩惱。天下興亡是,柴米油鹽也是。」
白卿兒向那座新建的神女城走去。 「你要不也懷一個?」
張若塵不疾不徐跟上。白卿兒沒有回應。
在神女城中的諸神祠堂內,張若塵為死去的神靈,上了一炷香。
祠堂中的靈位極多,一排疊起一排。
燭火搖曳。
張若塵看到了漁白薇、漁謠、荒天,甚至屍魘的靈位,最後,在冥花坊主「語千丞」的靈位前停下單獨上了一炷香。
也將靈位上「冥花坊主語千丞」,改為「天道大帝弟子語千丞」。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師尊,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一直在奔波,何曾停下來關懷和教導他們?
修為強大,並不意味着任何事都能做好。
「轟!」
炎炎夏日,一聲驚雷。
「噠!噠!噠」
祠堂的瓦片,被雨滴砸得像是要碎開。
夏日的雨,雨滴大如豆,攜帶空氣中的溫熱,來得極迅,很快就化為瓢潑大雨。
張若塵和白卿兒一左一右,就這站在祠堂外的屋檐下,靜靜看着雨簾,看着城外東山升起的雨霧,聽着一陣接一陣的雷聲。
踩碎清晨的霧霜,又聽了一夜蟬鳴,便過去好些個春秋。
接下來的十數年間,張若塵時醒時睡,去了天庭,走遍沙陀天域,真理天域,須彌道場,紅塵海市,空間神殿,時間神殿,天人書院
最後,才回到崑崙界。
去血神教時,祭奠了姬水和燕離人。
又至劍冢,傳了史仁曾孫三日道法。
書山北崖未見到才女。
帝都皇宮已是張家自張若塵起的第十五代子孫,相見不相識。
回到東域時,已是一年深秋時節,墜神山脈萬山皆彩林,層林似潑墨,無 數年輕男女懷揣修行夢想,走在山路古道,前往兩儀宗拜師修行。
兩儀宗的山門,乃是兩座並排着的黃石山峰,巍峨而險峻,像兩扇大門。
「至天聖境,兩儀青山千古秀。」「一朝得道,天高海闊萬世名。」
張若塵當年刻在石頭上的字,就這擺放在山門處,很是醒目,受天下修士朝拜。
每一位前來拜師的年輕修士,都恭恭敬敬向巨石行禮。
看守山門的白袍外門弟子和藍袍內門弟子,皆是下巴微揚,與有榮焉。
進入山門,濃厚的天地神氣撲面而來。
險峰成林,巨獸飛行,雲霧之間宮殿和道觀數之不盡。年輕的弟子們個個器宇軒昂,身上儘是拼搏奮進的精神風貌。
這種感覺,就像當初第一次來兩儀宗一般,青春重現。
張若塵剛剛走到上清宮門口,就與正要出門的蓋天嬌撞了個正着。
蓋天嬌那魁梧的身形擋在門口,霸佔張若塵的整個視野。
她國字型的臉上,表情豐富,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快步走下石階,向前迎去:「見過大帝,見過大帝,大帝榮歸兩儀宗,全宗上下蓬蓽生輝。大帝,再給兩儀宗留一幅字如何?」「大可不必。」
再留一幅,張若塵懷疑蓋天嬌會直接擺到天庭去,向萬界萬族展示,為兩儀宗招攬弟子。
蓋天嬌不像別的修士那敬畏張若塵,依舊有年輕時結交的灑脫:「不管怎說,你是兩儀宗的弟子,這一點你得認?」
「認,當然認,大師姐說什就是什,但留字不行。"張若塵道。
蓋天嬌連忙拉住轉身欲走的張若塵:「不留字行了吧,用紅塵留的字,也夠用了。走,帶你去見一個人"
上清宮,白石廣場中,尖銳的破風聲有規律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