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兩撥千斤的嘲諷回去,還拉上淑妃,賢妃。
四人各有恩怨,身後投靠的妃嬪也紛紛站隊下場,一時間好好的一個煙火大會,變成了鬥雞場。
而這一出,早先昭慶殿裏的宴席上,就鬧過了。
眼看着,戰火就要燒到她們這些無依無靠無權無勢默默苟活的小人物身上,崔容雅當即告罪,說之前受了風寒,在外面待得久了頭痛,提前跑路了。
而時間就這麼恰好,在回碧水閣的路上,她撞上求救的梅瑾萱。
當時梅瑾萱是個愣頭青。她只認出這人是住在隔壁的充容,是個嬪位,好像沒聽說和德妃要好。
於是,不及多想,就到崔容雅身前跪下磕頭。
「求貴人救救四皇子!」
崔容雅被嚇了一跳。
等到梅瑾萱說完前因後果,崔容雅更是面色沉鬱,左右為難。
她,其實是不應該管的。又或者說,她根本管不了。
她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代表着帝王給予越侯府體面的擺設。她不得聖心,更沒有那爭寵的本事,所以安安靜靜地過日子,不出錯不招惹麻煩就是對母家最大的回報了。
可是......
崔容雅垂眸打量身前的小女孩。
滿宮穿紅,獨她還穿着平日灰藍色的宮女服。袖口磨得發白,細看還有相近顏色打得補丁。衣服里的棉花看着比別人的單薄不少,大小還不合身。長了半截的袖子蓋住大半的手掌,可那露出來的指頭紅腫如蘿蔔,還有這大大小小的凍瘡。
更別提這宮女甫一走近,就十分醒目駭人的面容。
崔容雅在這宮裏也長了不少見識,一眼看出那是被人打得。
她和身旁陪她一起入宮的婢女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同樣的猶疑。
德妃下此毒手,她們要是敢插手德妃焉能放過她們?
她們根本開罪不起德妃。
但是不管......
崔容雅又想起了那個只見過四五面,但每一次都穿着半新不舊的衣服,看起來比宮裏管事的宮人還樸素的孩子。
重重地嘆出一口。
真的不管,她又過不去自己的良心。
於是,崔容雅冒着被德妃發現的風險,帶着梅瑾萱偷偷回了碧水閣。雖然她既不能為四皇子請太醫,也不能遣散景陽宮把守的太監。但是她帶人幫着梅瑾萱運了好多炭火衣服到景陽宮的圍牆下面,又給她配了最基礎的清熱驅寒的藥,還讓她拿上碧水閣中唯一的一根百年老參。
親眼看着貼身婢女馱着梅瑾萱翻上牆頭,把所有的東西隔着圍牆扔進景陽宮,崔容雅這才悄悄回去。
不提隔天德妃有多麼震驚,大發雷霆地處置了守在景陽宮的四個太監。
反正,李惑和所有景陽宮裏伺候的人都活了下來。
後來,梅瑾萱和李惑不止一次感慨過越侯府的家教,教養出崔容雅這樣端方淑質,敦厚溫良的女兒,才救了他們的性命。
......
回憶起曾經同生共死的往事,李惑不禁心裏泛起一陣柔情。
他探手握上梅瑾萱的腳踝。
梅瑾萱在自己的寢室中,未穿鞋襪,一雙精白的腳光裸着,更顯得膚如美玉,瑩瑩秀色。那腳踝纖細不堪一握,被李惑放在掌心慢攏輕揉。
「還疼嗎?」李惑問。
梅瑾萱笑道:「都過去那麼久了,早就好了。」
當時梅瑾萱不顧傷處奔波操勞,導致傷上加傷,那腳腫得跟白面饅頭似的。但就算這樣,因為李惑還病着,且景陽宮人少,心散。梅瑾萱也沒法閒下來,煎藥,餵藥,準備飯食,擦身,更換被褥,都是梅瑾萱親力親為。
就算崔充容貼心地為她準備了膏藥,也沒甚大用。
後來,梅瑾萱足足瘸了半年,之後可以自由行走了,腳踝斷裂處也時時疼痛酸癢。直到這兩年成了貴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