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蔡氏驚訝地打斷了兄長的話,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不過我是將信將疑,當時我追問這百曉閣的來人,他卻是語焉不詳,一會兒說是皇上背後下的黑手,一會兒又說是永陽公主也有疑點,連他自個兒都不能自圓其說,這又怎能洗刷秦宣太子的疑點?畢竟那會兒一順去追捕的人就是他。」
蔡家主並不是完全相信百曉閣,他與百曉閣的交易並不多,但這次人家上趕子做買賣,他卻多存個心眼,俗話說得好,送上門的東西哪有好的?百曉閣背後打的是什麼主意,他現在真是半點也摸不到,沒有好處人家憑什麼幫他蔡家報仇?
蔡氏對於兄長的多疑也是贊同的,「現在蔡家正是韜光養晦的時候,可不能讓人牽着鼻子走,不管是皇上還是永陽,現在都不宜追查,要不然就會影響到沂兒的重新起復,他當上太子,我們蔡家才能有真正的出路,小不忍則亂大謀,這點要切記。」
蔡家主點了點頭,不管是皇上還是永陽公主,他現在都不能動,當然如果將來查清與這二人有關,他定當下手報仇雪恨,想到這裏,他握緊了手暗暗下定決心。
為了一償宿願,兄妹二人在這問題上達成了一致意見,他們都是能扛住忍字頭上那把刀的狠人,對別人狠首先就得對自己狠是兄妹二人的人生信條。
蕭霓此時並不知道百曉閣背後動的手腳,但是一直沒聯繫上上官旭,她的心始終在這個問題上放不下。
蔡氏看到蕭霓前來探病,臉上當即放出笑容,熱情地招呼她坐到自己的身邊,拉着她的手道;「這回真是多虧了永陽,要不然我也不能住到這寢宮來……」
「娘娘言重了,蕭霓有愧,讓娘娘受了那麼重的傷,而且當初說好幫娘娘重歸後位,結果卻是這皇貴妃這位份……」蕭霓故意說得慚愧至極。
蔡氏忙擺手道:「永陽無須覺得愧對我,實則如今這位份我滿意至極,現在就是看你大皇兄能不能重回太子之位,這幾乎是我最重的一樁心事,為人父母者最惦記的還是孩子。」說完,她還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娘娘放心,大皇兄天資聰穎,重回太子之位是指日可待之事,而且在永陽的心中,這太子之位也只有大皇兄才能堪當,旁人是沒這本事的。」蕭霓忙道,這麼說一來是安蔡氏的心讓蔡家繼續出兵幫她的陳郡度過難關,二來也是她自己的真心話。
蔡氏對蕭霓的話是相當滿意的,蕭霓最好的一點就是相當識時務,而且言出必行,就憑着這一點,她對蕭霓身上具有的申喻鳳的血統就能視而不見。
兩人私下裏各懷鬼胎,明面上卻是一派和諧。
蕭霓告辭離去的時候,是大公主蕭霏送她出來的,待看不到蕭霓的轎輦,她這才轉身回到母親的寢宮。
這寢宮是皇后才能住的椒房宮,雖然母親現在還言不正名不順,但蕭霏對這住處卻是相當滿意,在母親養病的這段日子,每天都指揮着人重新佈置,務必要將申喻鳳的痕跡全數抹去。
正在她忙着佈置這椒房宮的時候,聽到太監來報說是皇上來了,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父親現在對母親極為上心,每天都一定要來探望一番,母親聖眷正隆,身為女兒的她焉能不高興?
忙整了整衣裙,她率領着椒房宮的下人趕緊到正門迎駕。
後宮最是跟紅頂白之處,蔡氏春風得意,安妃處就有點門庭冷落,蕭霓路過她寢宮的時候還是轉了個道進去探望一番。
安妃正寧心靜氣地抄寫佛經,看到蕭霓沒經通傳就走了進來,這才趕緊擱下筆,笑道:「公主怎麼有空閒到我這兒來?」一邊說一邊讓人趕緊奉茶。
蕭霓擺手道:「不忙,我剛在椒房宮喝了一肚子水,哪會口渴啊?娘娘在忙什麼?」她朝桌案瞄了眼,像是正在抄佛經。
安妃卻是沒隱瞞,一邊迎蕭霓入坐,一邊道:「在給蔡皇貴妃娘娘抄佛經,祈禱她早日康復。」待揮退了下人,她這才湊到蕭霓耳邊道,「我這麼做皇上高興,蔡皇貴妃也高興,正是一舉兩得,我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