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裏溫習功課去吧,等會你娘燒好了飯菜再喊你。」
「嗯!」小安應了一聲,挎起書包離開了堂屋,去了後院。
望着小安離開的背影,楊華忠看了眼楊若晴和孫氏,接着道:「小安不在這兒,有些話咱仨個私下說說也無妨。」
「退一萬步說,倘若大安努力了,當真沒考上,」
「等他回來,咱誰都不能責怪他。」
「大安這幾年,自打送去蒙學起,這孩子念書是當真吃了苦頭!」
「能考上,固然好,不僅為咱老楊家揚眉吐氣了,也是對他自個努力的一個交代。」
「萬一落榜了,這也是命,咱不能怪他。」
「他要是願意再去念書,再接着考,咱就支持他。」
「他要是不想再考了,咱就問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不管咋樣,只要他不孬不傻,不懶惰,在這世上,總能找到一口飯吃,你們說,是不是?」漢子問。
孫氏連連點頭。
「晴兒爹啊,你這話,說到我心坎里去了。」她道。
「你是不曉得,我是又盼着大安能有出息,又心疼他念書吃苦哇。」
「我都記不清有多少回了,大半夜的,有時候我起來起夜。」
「瞅一眼對面他屋子,都還亮着燈火,孩子都還坐在桌邊看書寫字。」
「冬天冷,提筆的手都凍僵了,夏天熱,桌子底下難免有蚊蟲叮咬。」
「風裏雨里,他上學壓根就沒間斷過,除非他病得爬不起床……」
「我的這個大兒子,看着斯斯文文,可是我這孩子性格要強,啥事兒都悶在心裏不說,可我曉得,這趟去長淮州考試,他壓力大……」
孫氏說到這兒,眼眶紅了,眼淚忍不住就淌出來了。
「娘,莫哭嘛!」
楊若晴微笑着,過來扶住孫氏,並遞上一塊乾淨的帕子為孫氏抹淚。
「大安要是曉得咱爹娘背後是這麼打算的,他肯定也很欣慰呢。」楊若晴道。
「不僅是大安,還有小安,其實我的想法也是這樣的。」她接着道。
「咱家的孩子,咱不去強迫他們,百尺竿頭能更進一步,固然好。」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能力極限,做不到,咱也不能強求,就好比我,我也是有很多力所不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