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招呼,見小丁哥他們都已經起身,準備要走了,知道這些貨有着期限要求,可不敢耽擱,也不便細說,再一次拔下一把麥苗,看了看口中道:「倒不是很嚴重,尚來得及治,」一面看向那微微變色的男人,「老爺,今年這麥子是不是提早種了?」
那幾個佃戶忙點頭,有人驚訝的道:「怪了,你怎麼知道?」見她三句兩句說的乾脆利索,神態猶如積年的老農一把,胖男人比較是個見過世面的,立刻意識到面前此人不可小瞧,忙正色道:「這位大娘子,我家的麥子可是有了蟲病?」
他的聲音不自覺的帶着幾分顫抖,而身後的佃戶們都變了臉色,他們都還記得幾年前的蝗害,那帶來的是滅頂之災。
林賽玉笑了笑,她知道此時生產力低下,基本上是靠天吃飯,戲裏唱的十年倒有九年荒,雖然誇張,但道盡了農作物生產的不易,歷代智慧總結下來,靠着深耕細作對付個蟲災已是不易,而眼前這種綜合蟲災地薄天不合而來的農害,如果不是及時現,減產甚至無收是必然的。見到只說了一個模糊,眼前這個看上去像是地主的男人一臉的緊張,她當然理解,也更值得那些依賴微薄糧食為生的佃農們面對麥災的處境,不由拍拍身前,笑道:「幸好幸好。」幸好她路過此處,幸好病剛犯一點,幸好遇到地的主家正好在。
聽着英兒在那邊又催促幾聲,林賽玉忙道:「倒不是蟲病,只是根腐病,看樣子只怕多半是種子期染病。」一面說一面矮身撿起拔下的苗株,指給眾人看,口中道。「這種病又稱假旱,青枯,對於冬麥來說,是很常見……」說道這裏忙咬着話頭,對她來說是很常見的病症,對於宋朝來說,應該還不至於很常見吧,咳一聲,接着道:「能造成減產一半或更多……」
此話一落,眾人都變了臉色,那胖男人幾乎要跌倒,急問道:「你,你說的是真是假?你,你,是何人?」
林賽玉也不好解釋,匆匆說道:「你記得,用畜生糞再加上青草、松殼、樹皮漚糞,撒在地里,同時多噴水,一定要多噴水,起身期噴灑一回,灌槳期再噴灑一回,可以減少損失,保住三分之二的收成,記得,收完麥子,深耕翻滅薦,馬上種一季雲苔,以養地肥。」說完提裙匆匆就走,走了一半又回頭囑咐道:「勞煩你們互相問問,別家也都看看,依我估計,這是種子帶的病,你們這裏的都是同一產地的種子,只怕多少都有此害。」
說着大步跑去,在英兒的叨嘮中上了馬車,一行人揚鞭開路,只留下那胖男人並幾個佃戶站在地里呆,只看看人不見了,才回過神。
「老爺,這是真的假的?」佃戶小心翼翼的問,一面揉揉眼,此時林賽玉一行人早過了山崗了,看不見半個人影,「我難不成在做夢?」猛地被那男人踢了一腳,「蠢材!快去地里看,是不是真的是這樣!」
一面又回身踢了其他人,喊道:「快去按照……按照……那人說的做!都記住了沒?要是忘了老爺扒了你們的皮!」佃戶們嚇得慌張亂跑,一面胡亂應着記下了記下了,等佃戶們慌張的各自去了,那人才回過身,再一次看了看林賽玉遠去的身影,揉揉眼喃喃道:「難道農神娘子下凡指點我了?」
說來也巧,這個男人姓黃名周,祖上經商,傳到他這一輩,屯下了二三十畝良田並兩個宅院,他呢為人膽小,做不得買賣,就養着這田地生活,日子過的倒也殷實,自來把這田地看的命根子一般,冠氏城裏的宅院不住,租了出去,一家老小都搬到村裏的宅子裏,每天都要到地里轉轉,因為愛田如命,待佃戶又十分刻薄,人送外號黃蟲,眼看開了春,地里的麥子卻有些黃,心裏雖然暗想今年一冬雪大水足,怎地還旱了,也不多想吩咐佃戶們澆水,可真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偏遇上路過的林賽玉。
這黃周雖然為人小氣,但也是個忠厚的,便將林賽玉的話說了出去,一傳十十傳百,地主老財們都下地看去了,竟然現果真都有此症狀,一時間熱鬧成一團,很快驚動了縣太爺,這個縣太爺也是個勤政愛民的,又比常人多了幾分頭腦,立刻吩咐黃周把方子交出來,在全縣推開,等過了幾十天,原本黃長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