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擔心張無忌受傷,顧不得追趕,紛紛圍攏。/www。/張無忌微微一笑,右手輕輕擺了一下,意示並不妨事,體內九陽神功發動,將玄冥神掌的陰寒之氣逼了出來,頭頂便如蒸籠一般不絕有絲絲白氣冒出。他解開上衣,兩脅各有一個深深的黑色手掌印。在九陽神功運轉之下,兩個掌印自黑轉紫,自紫而灰,終於消失不見。前後不到半個時辰,昔日數年不能驅退的玄冥掌毒,此時頃刻間便消除淨盡。他站起身來,說道:「這一下雖然兇險,可是終究讓咱們認出了對頭的面目。」玄冥二老和楊逍、韋一笑對掌之時,已先受到張無忌九陽神功的衝擊,掌力中陰毒已不到平時二成,但楊韋二人兀自打坐運氣,過了半天才驅盡陰毒。張無忌關心太師父傷勢,張三丰道:「火工頭陀內功不行,外功雖然剛猛,可還及不上玄冥神掌,我的傷不礙事。」
這時銳金旗掌旗使吳勁草進來稟報,來犯敵人已掃數下山。俞岱岩命知客道人安排素席,宴請明教諸人。筵席之上,張無忌才向張三丰及俞岱岩稟告別來情由。眾人盡皆驚嘆。張三丰道:「那一年也是在這三清殿上,我和這老人對過一掌,只是當年他假扮蒙古軍官,不知到底是二老中的哪一老。說來慚愧,直到今日,咱們還是摸不清對頭的底細。」楊逍道:「那姓趙的少女不知是甚麼來歷,連玄冥二老如此高手,竟也甘心供她驅使。」眾人紛紛猜測,難有定論。
張無忌道:「眼下有兩件大事。第一件是去搶奪黑玉斷續膏,好治療俞三伯和殷六叔的傷。第二件是打聽宋大師伯他們的下落。這兩件大事,都要着落在那姓趙的姑娘身上。」俞岱岩苦笑道:「我殘廢了二十年,便真有仙丹神藥,那也是治不好的了,倒是救大哥、六弟他們要緊。」張無忌道:「事不宜遲,請楊左使、韋蝠王、說不得大師三位,和我一同下山追蹤敵人。五行旗各派掌旗副使,分赴峨嵋、華山、崑崙、崆峒、及福建南少林五處,和各派聯絡,打探消息。請外公和舅舅前赴江南,整頓天鷹旗下教眾。鐵冠道長、周先生、彭大師及五行旗掌旗使暫駐武當,稟承我太師父張真人之命,居中策應。」
他在席上隨口吩咐。殷天正、楊逍、韋一笑等逐一站起,躬身接令。張三丰初時還疑心他小小年紀,如何能統率群豪,此刻見他發號施令,殷天正等武林大豪居然一一凜遵,心下甚喜,暗想:「他能學到我的太極拳、太極劍,只不過是內功底子好、悟性強,雖屬難能,還不算是如何可貴。但他能管束明教、天鷹教這些大魔頭,引得他們走上正途,那才是了不起的大事呢。嘿,翠山有後,翠山有後。」想到這裏,忍不住捋須微笑。張無忌和楊逍、韋一笑、說不得等四人草草一飽,便即辭別張三丰,下山去探聽趙敏的行蹤。殷天正等送到山前作別。楊不悔卻依依不捨的跟着父親,又送出里許。楊逍道:「不悔,你回去罷,好好照看着殷六叔。」楊不悔應道:「是。」眼望着張無忌,突然臉上一紅,低聲道:「無忌哥哥,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楊逍和韋一笑等三人心下暗笑:「他二人是青梅竹馬之交,少不得有幾句體己的話兒要說。」當下加快腳步,遠遠的去了。楊不悔道:「無忌哥哥,你到這裏來。」牽着他的手,到山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下。張無忌心中疑惑不定:「我和她從小相識,交情非比尋常,但這次久別重逢,她一直對我冷冷的愛理不理。此刻不知有何話說?」只見她未開言臉上先紅,低下頭半晌不語,過了良久,才道:「無忌哥哥,我媽去世之時,托你照顧我,是不是?」張無忌道:「是啊。」楊不悔道:「你萬里迢迢的,將我從淮河之畔送到西域我爹爹手裏,這中間出生入死,經盡千辛萬苦。大恩不言謝,此番恩德,我只深深記在心裏,從來沒跟你提過一句。」張無忌道:「那有甚麼好提的?倘若我不是陪你到西域,我自己也就沒有這遇合,只怕此刻早已毒發而死了。」楊不悔道:「不,不!你仁俠厚道,自能事事逢凶化吉。無忌哥哥,我從小沒了媽媽,爹爹雖親,可是有些話我不敢對他說。你是我們教主,但在我心裏,我仍是當你親哥哥一般,那日在光明頂上,我乍見你無恙歸來,心中真是說不出的歡喜,只是我不好意思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