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卡里只存了六百萬,另外的四百萬還沒有到賬,所以馮從偉必須去安排一下,幾分鐘後,剩餘的四百萬也通過網上銀行轉入了賬戶。
費江東也是吃了一驚,據他所知,陸漸紅不是那種貪污受賄的人啊,這一次怎麼風格大變了?
趁着馮從偉出去打電話的工夫,費江東低聲道:「陸市長……」
陸漸紅擺了擺手道:「按我說的去做。」
費江東拿着卡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當在電腦上看到賬戶餘額居然是一千萬的時候,費江東徹底傻了,難道陸市長被這一千萬擊倒了?說實在的,這一千萬對於費江東來說,確實比天文數字還天文數字。陸漸紅沒有避諱地把卡給了自己去查詢,顯然極為信任自己,可是自己該怎麼做?是隨同陸漸紅一起隨波逐流,還是在大義滅親之前提醒一下陸漸紅?
得到裏面確實有一千萬的時候,陸漸紅微微點了點頭,卻是叫住了費江東,道:「江東,你先別走,一起聽聽我對於金錢的理解。」
「錢這個東西,確實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僅僅是錢,很多東西都一樣,人只要一死,那就是一了百了,所以在這個方面,我跟馮董的看法是差不多的,不過錢是不是增進人與人之間的唯一手段,這一個方面我的看法就與你不同了,我更認為,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應該是誠實誠懇的,用錢建立起來的關係並不牢靠。馮董,你認為呢?」
「領導的見解自然要比我們更高一籌了。」馮從偉笑着拍馬道。
費江東卻是聽得一頭霧水,一時之間他也不清楚陸漸紅的意思。
陸漸紅也笑了笑,道:「武董,這一千萬我代表受災的民工們收下了。」
馮從偉笑了笑,心道,真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啊,既要當biao子又要立牌坊,你拿就拿唄,大不了我再打點一下這個費秘書,錢嘛,而已。
可是陸漸紅接下來的話,卻是讓馮從偉吃了一驚,只聽陸漸紅道:「江東啊,你打個電話,就說我說的,要紀委龔書記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做個見證。」
費江東不由鬆了一口氣,原來領導是搞的這麼一出,還真以為他是在受賄呢,他鬆了一口氣,可是馮從偉這一口氣又提上來了,陸漸紅這意思是不是自己這一千萬白花了?
龔漢良接到費江東打來的電話,說是陸漸紅請他去辦公室,不由大是奇怪,他與陸漸紅之間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集,曾聽人說,陸漸紅不管在什麼地方任職,都是與公安、紀委打成一片的,鐵松嶺已經被他成功拉過去了,可是自己這個紀委書記倒是一直沒打交道,是傳言有誤,還是不到時候,龔漢良有時候會這麼想一想,只是他根本沒想到會在這麼晚被陸漸紅叫到他的辦公室來。
龔漢良到的時候,天已下起了瓢潑大雨,匆匆到了陸漸紅的辦公室,龔漢良沉聲道:「陸市長,你找我?」
「漢良書記,這一大晚上的,又下雨,還麻煩你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啊。」陸漸紅招呼着龔漢良坐了下來,道,「漢良書記,這位康投公司的副董事長馮從偉你該認識吧?」
龔漢良掃了他一眼,神情略有些不屑,只是在不屑中卻有點意外,陸漸紅這個正省級幹部怎麼會讓這個小角色坐到自己的辦公室來。
陸漸紅向費江東看了一眼,費江東會意,立即把卡送上,陸漸紅道:「地鐵六號線發生了塌陷事故,馮董自願捐贈一千萬給死傷者,這筆錢我以市政府的名義收下了,現在交到你的手上,密碼已經寫在反面了。」
龔漢良不由呆了一下,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不是自己的耳朵生毛病了吧?
不過他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看來馮從偉這小子是來行賄,結果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不過由此他也對陸漸紅好奇了起來,換了別的領導,骨頭軟一點的推推諉諉一番就收下了,成為了金錢的奴隸,要麼就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但是像陸漸紅這樣收了錢,卻又當着當事人的面交到紀委的手中,這就是一個非常妖孽的表現了。下意識地掃了馮從偉一眼,卻見馮從偉的臉苦巴巴的,像是死了爹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