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漸紅的提議下,服務員遞上來一瓶紅酒,柳建仁說喝紅酒有軟化血管的作用,是個好東西,陸漸紅就笑了,柳建仁經過浮浮沉沉,現在總算有了一個正確的認識,這倒不是因為他對自己死心塌地,而是擁有一個正確的事業觀。
「陸書記,康友偉的提拔是不是緩一緩?」柳建仁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給我一個理由。」陸漸紅不動聲色道。
柳建仁放下酒杯,道:「康友偉是市政府秘書長,他任市委秘書長,又空下來一個位置,這是一個連鎖反應。」
陸漸紅笑了笑,他知道柳建仁想說什麼了,代表大會在即,頻繁動人,確實會有一些致人詬病之處,不過陸漸紅有自己的想法。
陸漸紅道:「京城的人事調整主要都集中在副省級以上,但也都是有原因的,至於廳級的幹部調整的力度並不大,也算不上頻繁吧,該動的還是要動一動,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柳建仁笑着道:「我就是這麼一說,既然書記心裏有了決定,那沒問題。」
陸漸紅為柳建仁的杯子裏加了點酒,舉起杯子與其一碰:「複雜問題簡單化,有時候也會起到好效果。建仁啊,乾杯!」
此時的湯聞天正一個人捧着茶杯站在窗前,院子裏的路燈亮着,泄進窗子裏,將屋子裏映得綽綽約約,讓湯聞天有一種形影單調的孤獨之感。
來京城有一段時間了,湯聞天一直處於對自己正確定位的矛盾之中。正如陸漸紅所猜測的那樣,他一連串的推出幾項改革,又悶不作聲地去弄來了核電站項目,確實是急於證明他自己的能力,既是想取得政績,也是想得到高層的認可。
他一直沒有忘記在臨來的時候,自己的恩師、中央黨校常務副校長跟自己的談話,一個人如果沒有自己的主見,那就叫做牆頭草,哪怕是走得再高,也沒有自我。
湯聞天很明白自己到京城來,最主要的作用就是牽制陸漸紅,而不是扼制,這天底下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連同樣是三太子之一的馬駿或者張森奎也都無法阻止陸漸紅前進的步伐,自己又能倚仗什麼?
京城就是一塊鐵打的營盤,從幾次常委上就能看出,陸漸紅雖然一直強調要明主,但是整個常委會都被他牢牢地掌控住了。經常有人對一位領導掌控常委會感到不滿,認為有家長作風,是一種畸形行為,但是無可否認的是,凡是能掌控常委會的,其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湯聞天跟陸漸紅已經不是第一次共事了,對陸漸紅有着一定的認識,從內心來說,他不想參與到這場政治博弈中來,而且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看上去是在爭奪最後的巔峰位置,但是距離最後還有五年多的時間,風雲變幻,分分秒秒之間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何況五年?誰也不知道五年後又會是個什麼樣的局面。
「湯市長什麼來路?」柳建仁掃了一眼已經空掉的酒瓶子,微醺之下,說話也有些隨便了。
陸漸紅笑了笑:「他的簡歷有讀過啊,甘嶺的省長。」
柳建仁道:「省長到京城來任市長,挺有門路啊,我看他不會消停。」
陸漸紅不想討論這些,道:「管好你那攤子的事情就行了。」
柳建仁意識到自己有些忘形了,歉意地笑了笑,正如陸漸紅告誡他的一樣,現在他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管好經濟這一攤子,比什麼都強。而且他對陸漸紅算是服氣了,也沒見他有什麼大動作,卻是每每有危機來臨的時候不聲不響地就消彌於無形了,一次兩次可以說是運氣好,但是次數多了,便顯示出其手腕來了。就像前一陣子,對方兩路人馬縱橫交錯給他製造麻煩,可他僅僅一招把首長請來參加明主生活會,就正了各方的視聽,不服不行。
兩日後,由市紀委、市宣傳部等單位主辦的「京城市反腐倡廉警示教育展」活動正式拉開帷幕,而地點就放在了明郡別墅群邊上的會堂里。明郡別墅曾是前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所受賄的別墅,展覽的內容主要分為三個部長,一是受賄的別墅和部分贓物,二是收看近十年來犯罪的警示片,三是參觀全市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