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忠誠拍了拍自己的腦門,苦笑道「你是我哥,我親哥。事情都發生這麼久了,人早就火化下葬,現場沒了,那輛報廢車也不知弄哪去了,我怎麼查?」
陸漸紅也是很頭疼,鐵忠誠說得確實是事實,時過境遷,的確無處入手。
陸漸紅試探着說「根據那梅所反映的情況,是水利局局長丁華平因為爭取來的項目資金問題,成了導火索,能不能從這方面入手?」
鐵忠誠虎着臉說「哥啊,我是刑警,不是經警,再說了,資金的分配使用問題也不歸我管,那是縣紀委的事啊。」
陸漸紅也很犯難,他雖然是省政府副秘書長,但他也不能調遣酈山縣委縣政府毫無根據地對人進行審查。這時,他突然想到了區化平。自己不能,區化平能啊。
可是回頭一想,他區化平如果真能查,也不用偷偷摸摸地點撥那梅到自己這裏來告狀了。唉,真是頭疼啊。
偏偏這個時候,米新友的電話打來了「小鹿,你在哪呢,怎麼到省里沒找着你啊?」
陸漸紅低聲道「我在外地出差,什麼事?」
「還不是那批鋼材的事,我真的心動了。」
陸漸紅道「這事等一下,我總覺得裏面有問題,反正是人家催着你,你急個毛。」
「可是周偉龍這小子一天幾個電話,急着呢,我擔心再不交易,這小子還不知道搞什麼花樣來刁難我呢,前兩天就有一批安監局的人來查安全生產,搞得雞飛狗跳的。」
「我日,安監局去查你?膽子長毛了。你就不會找省政府去協調?」
米新友的聲音苦兮兮的「有工人沒帶安全帽,違規操作,停工三天,要求整改。」
「你……」陸漸紅氣道,「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自身不正,怪得了誰,這事也不一定就是周偉龍出的點子,不過你既然懷疑,就再去壓壓價。另外,你最好私下裏找點人,去查一下那批鋼材的來源,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再弄。」
其實米新友自己也覺得有問題,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不然也不會老是請示陸漸紅的意見了。他來燕華的時候,朱長忠可沒少交待他,做什麼事之前最好都跟陸漸紅商量一下,他比較有頭腦。
放下電話,陸漸紅笑了笑,說「忠誠,這麼着吧,這事一時半會還真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嘴,你留意着點,我再想想能不能通過別的途徑着手。」
鐵忠誠點了點頭,忽然道「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靠我是做不了。」
陸漸紅眼睛一亮,道「快說說看。」
「如果真是丁華平下的手,緣由肯定是關於爭取資金的事,這一點可以從那梅的話中得到一些證實,只要知道這筆資金是從哪裏爭取過來的,然後從資金來源處進行突擊審查,只要查出問題,不難發現一些蛛絲馬跡,說不定會有突破。」
「那要是沒有問題呢?」陸漸紅反問了一句。
鐵忠誠苦笑道「盡人事,聽天命。別說像這樣的懷疑,就是懸案也多得海了去了。」
陸漸紅沒想到這種話會從鐵忠誠的嘴裏說出來,當然鐵忠誠也只是在他面前這麼說說,不過他所說的也是事實,很多大家心知肚明的案子,由於缺乏或被動缺乏這樣那樣的證據而不了了之。
晚上,應安加森之約就在水鄉人家大酒店四樓貴賓廳里吃了飯,人不是太多,縣長區化平和縣委副書記、常務副縣長、組織部長一起參與了陪同。
陸漸紅沒見到丁華平,向安加森低聲道「水利局丁局長怎麼沒來?」
安加森微笑道「這種場合他哪裏有資格參加。」
陸漸紅笑道「老安,你這種本官位觀念是不正確的,都是黨的幹部,不能分個我高你低出來。歸根結底,都是兩隻眼睛一張嘴,沒什麼區別。打電話叫他過來吧,好歹那部分錢也是水利局出的。」
這個電話是安加森親自打的,丁華平聽說陸漸紅親自要求他來參加這個飯局,真是喜出望外,頓時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其實這個時候,丁華平正在跟幾個縣局的一把手打麻將,故意裝出一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