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整座泗城早已不見了白日的喧囂,變得極靜,似乎幾個時辰前的那一場場的廝殺是發生在遙遠的過去。。
但越是在這種寂靜的時候,卻越是叫人心煩意『亂』,尤其是對季柏蒼來說,這種煩心而壓抑的感覺如重重的山巒不斷地朝着他『逼』近過來,讓他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季柏蒼,五十許人,本是城中地位頗高的一名土司,一向和岑紹勛關係緊密,乃是被其倚為左膀右臂一般的人物。但是現在,城裏的情況卻早已和以往大不相同,岑雲漠繼承了這個位置,打壓他們這些老人,扶植新人取代他們也就罷了,還起兵造反,並釀成今日的困局,可就讓季柏蒼心中大為不滿了。
可再是不滿,岑雲漠既然繼承了土司之位,便是他們的主人,他們這些一向對岑家忠心耿耿的老人們只能盡心輔佐,幫着他守住已經營了幾百年的泗城州。
但是,連日來的戰事,看着城中英勇的戰士一個個戰死城頭,還是叫季柏蒼心下不安,不知再這麼下去泗城還能再堅守幾天,而最後等待他們的又將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城主哪,你可知道如今我們的泗城州已到了危若累卵的境地了,你在天有靈,是否可以保佑咱們擋下官軍的攻擊呢?還有,雲漠他總是會做出一些對我們更加不利的決定出來,他今日又差點把王圖給殺了,再這麼下去,這城可就更難守了,還望你可以能在夢中勸一勸他哪。」季柏蒼的口中念念有詞,面上卻是一片憂慮。
感到煩悶的他再不想睡在『床』上,便翻身而起,來到『床』邊的桌前,拿起茶壺就想倒杯水喝了定定神。這時,卻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聲略顯沉悶的響動,這讓他心下一動,一個轉身就自『床』邊取過了隨身的鋼刀,嘩啦一聲『抽』刀出鞘,隨即,飛快地衝到『門』邊,就猛地打開了『門』。
季柏蒼早看出岑雲漠對自己的敵意了,所以聽到動靜的第一反應便是對方派人前來對自己不利,他雖然忠心,卻並不想坐以待斃,便打算着把來人活捉之後帶了他去和岑雲漠理論。
可沒想到他才一開『門』,一條身影就以比他想像中更快的速度撲了進來,他手中刀還未砍出呢,人已撞進了他懷中,然後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抵在了季柏蒼的咽喉之上:「別動!」聲音冷冷的,不帶半點感情『色』彩。
這一下着實大出季柏蒼所料,他雖然已年過五旬,身手反應什麼的早不如當年,但也沒想到在自己有所提防的情況下居然一個照面就被人給制住。這讓他心下一慘,覺着自己確實老了,沒什麼用了,居然就真如那人所言般沒有動彈,甚至連刀都被他放低垂了下去,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你若要殺我,只管動手便是,只望你莫要傷我家人。」
那人略微一怔,卻沒動手殺他,只是低聲道:「進去再說。」
無奈之下,季柏蒼只好依着對方的意思退進了房中,隨後他才發現,這刺客居然還有兩個同夥,在他退進屋子後,這兩人也跟着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隨即還把房『門』給關了起來。
「你們到底想對我做什麼?」已感覺到事情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的季柏蒼再次問道,同時目光飛快在那三人的身上掃過,叫他有些吃驚的是,這個能在一招間就制住自己的傢伙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麼,目光一轉,又落到了另一人的身上,有些疑『惑』地盯了對方好一陣子才遲疑地道:「你是……竹小二?」他終於記起對方的身份了。
「季伯父好記『性』,別來無恙乎?」竹空岩見對方認出了自己,心下便是一喜,忙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這三人正楊震他們三個,那個能在一招間就控制住季柏蒼的當然是楊震。他剛才故意在外面鬧出點動靜,從而把老人給調了出來,然後埋伏在旁猝然突襲,還真就一招制敵了。
而在這兩人互通身份之後,他便把放在季柏蒼咽喉處的匕首倏然回收,然後一拱手道:「多有得罪,倒叫季老受驚了,還望恕罪。」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深夜突然這麼來找我?」季柏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