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屈尊降貴(二)
「什麼?怎會如此,說!」
一聽李德全這般說法,誠德帝當即有若被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一般,猛然跳了起來,雙目圓睜地喝問了一嗓子。
「回、回陛下的話,赫提督有奏本在此,請皇上過目。」
這一見誠德帝焦躁如此,李德全原本就慌的心立馬便更慌了幾分,好在頭腦還算是清醒,趕忙從寬大的衣袖裏取出了本摺子,雙手捧着,膝行着便遞到了誠德帝的面前。
「哼!」
誠德帝重重地一哼,極其不耐地一把搶過李德全手中的摺子,緊趕着便攤將開來,面『色』『陰』寒無比地便看了起來。
這一見情形不對味,站在前墀下的張、馬二人的臉上盡皆滿是凝重之『色』,飛快地彼此對視了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神里隱藏着的焦慮,沒旁的,無論弘晴是真病還是假病,事情都極之嚴重——真病麼,大軍出征在即,主帥卻突然病倒了,這對軍心士氣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臨陣換將從來都是兵家之大忌,再說了,滿朝文武中,又有誰能,或者說誰敢去取弘晴而代之,十三爺麼?資格倒是夠了,問題是十三爺會肯就位麼,就算他肯,誠德帝能放心得下麼?顯然不能!至於假病,那後果只怕比真病還要不堪了去,倘若這是兵變將起之信號,滿京師又有誰能擋得住弘晴的兵鋒?答案是明擺着的,無人能辦得到!要知道那可是十幾萬武裝到了牙齒的強軍,別說區區一京師了,便是用來橫掃天下都已是綽綽有餘了的,面對着這等嚴峻之事態,身為軍機大臣,張、馬二人雖盡皆無言,可額頭上卻都已是沁滿了冷汗,顯見心情有多緊張。
「傳朕旨意,着王彥舜、賀孟臣即刻率太醫院人等趕赴豐臺大營,為仁親王診治,不得有誤!」
赫達的奏本很簡單,僅僅只有寥寥數語,顯然是倉促草就的,從內里壓根兒就看不出甚內涵來,誠德帝只掃了一眼,也就沒再多看,背着手在前墀上來回地踱步不已,好一陣的徘徊之後,這才猛然站住了腳,語調森然地下了旨意,很顯然,誠德帝還是想『弄』清楚弘晴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喳!」
聽得誠德帝這般吩咐,李德全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緊趕着應了一聲,急匆匆地便退出了養心殿,自去張羅諸般事宜不提。
「二位愛卿,此事當何如之?」
儘管已是派出了太醫去豐臺探個虛實,然則誠德帝的心裏頭還是有些不襯底,這便斟酌了下語氣,假作鎮定自若狀地發問了一句道。
「陛下,老臣以為大軍出征在即,一切還是須得以穩為宜。」
同為軍機大臣,馬齊與張廷『玉』的『性』子卻截然不同,後者慎言慎行,儘管心中已是有所猜測,卻並不急於說破,可馬齊的顧忌心理卻顯然要少了許多,話雖說得尚算隱晦,可意思其實卻是明擺着的,那便是勸誠德帝不要再在摩阿隆一案上大動干戈,以免『激』得弘晴怒起生變。
「嗯,衡臣可有甚要說的麼?」
誠德帝大格局上是有所欠缺,卻並非愚鈍之輩,恰恰相反,誠德帝本『性』『精』明得很,自不會聽不懂馬齊言語中的未盡之意,不過麼,他卻並不想就此向弘晴低頭,對馬齊的建議麼,自也就不想表態,僅僅只是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便即將問題拋給了垂首站在一旁的張廷『玉』。
「陛下明鑑,臣以為馬大人所言乃老成謀國之言也,還請陛下聖裁。」
以馬齊之耿直,都不敢將事情挑明了來說,張廷『玉』自然就更不敢如此做了去,除了附和馬齊之言外,張廷『玉』也真不知該說啥才是了的。
「嗯,朕知曉了,爾等且都道乏罷。」
這一見張、馬二人都無甚可行之建言,誠德帝心中立馬便滾過了老大的一陣不耐,可也知曉二人雖是經世之才,卻非頂級謀士之輩,也就沒多強求,更不想再與二人就此事多囉唣,這便一擺手,就此下了逐客之令。
「陛下聖明,臣等告退!」
張、馬二人雖都是滿腹的憂心,可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