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四芳華,還未及笄吧,道還是個不定性的小姑娘呢。」
「雖還未及笄,卻已經到了可以論嫁的年齡,我初來城中,偶瞥見京中兒郎各個俊朗不凡,真當是琳琅的很,將來總要表哥為我好好甄選夫家的。」沈嫿存了自個的心思,這時候倒是厚着臉皮為自己謀劃了。
蕭將軍聽到這哪還有調笑的心思,臉色轉而一冷,眯着眼眸將臉湊過去,「表妹來了京城不過數日,難道已有看中的兒郎,是哪家的?表哥替你好好試試他。」
定要好好試試的,不打的他滿嘴碎牙豈能讓他知道沈嫿是誰也碰不得的。蕭繹心中暴虐陡起,委實算不上好脾氣。
沈嫿那般說不過是不想讓這不正經的表哥得寸進尺,怎麼會瞧不出來此刻將軍表哥面色陰沉了,只怕是用力過猛真的一時記恨上了。
又放了句甜話,「表哥想多了,沈嫿初來京城,哪裏認的什麼兒郎,倒是只認得大表哥呢。」
這小姑娘說話總是彎彎繞繞的,不想讓抱,就拿禮教說事,說教不成就甜裏帶刺的刺你一下。
蕭將軍不同於普通的武將,難得的能文能武,又是成過婚的過來人,豈會瞧不出小表妹態度轉變的緣由,剛那明眸里閃過的一瞬嘲諷蕭繹倒是瞧的清楚。
眼下被小表妹討厭難免心裏有些不太舒服,沉了面色。
行軍貴在神速,既然她來了自個兒身邊,便是逃不掉了,長大了總要嫁人的,這般想着剛才心裏積攢的鬱結總算好些,再加上沈嫿細聲細語的噥着軟語,自個兒受用的很。
「小表妹肯記得表哥的好就行。」蕭繹終於滿意鬆了懷中的佳人,「我還要去趟蘅蕪苑將煜哥兒接回來。這事總要有個交代的。」
沈嫿被那雙炙熱的臂膀放開終於輕輕的鬆了口氣,她也是想趕快去看看紅玉傷勢的,便施禮離開了。
紅玉是被抬進了麒麟居一處偏房休息,大夫早已經留下藥方離開,一個低到塵埃的外來丫鬟受傷,底下的人自然伺候的不盡心,抓藥煎煮也是磨磨蹭蹭,竟然到現在都還沒有藥端上來餵給紅玉喝。
沈嫿心疼紅玉,走過去瞧見床上閉着眸子的人臉色慘白,毫無半點生氣的樣子,就好像一朵快要凋零的花兒。
她真怕這花兒說謝就謝了,顧不上偷偷的抹眼淚,她也不敢真的讓紅玉瞧見自己哭,她若是在紅玉跟前哭一盞淚水,紅玉便能跟着哭一缸的。
於是轉身就去了小廚房,催促她們將藥煎熬的快些才是,那些小丫鬟果然是在管事媽媽的鬆散治理下,懶散慣了。
過了這麼長時間火才剛剛生好,沈嫿一出現,幾個原本還驚魂未定的小丫鬟也是不由瑟縮下身子,大抵沈嫿剛才的罰人氣勢還在,又是府里的表小姐,再不敢偷懶,散了堆兒,各自忙去了。
紅玉迷迷糊糊的睡到傍晚,似乎聽到了姑娘和人說話的聲音,可意識還停留在姑娘打她的那一巴掌中,猛然驚醒了過來,視線隱隱約約的也是不大清楚,只聽得衣衫環佩作響,一張陌生的面孔就愣生生出現在眼前。
紅玉膽子本就膽小,意識也還沒盡數回籠,面上明顯一驚,身子怕的發抖,那女子卻萬分溫柔的開口道,「紅玉別怕,我是世子夫人,不會傷害你的。」說完就喚了沈嫿一聲,「妹妹快過來,她醒了。」
正在給黃氏倒茶的沈嫿也是顧不得禮數,進來好一番安撫了紅玉的情緒,才又將面前的女子請出去,兩人入了外面軟榻各自坐在一邊。
黃氏氣質溫雅,就像春日裏的和風,長相不算驚艷,卻是秀美婉約,烏黑的秀髮挽着流雲髻,額前垂着顆白色的珍珠,整張臉略施點粉黛,依然可見傳說中的鬱郁之色。
「我和母親今日去寺廟還願,傍晚才回來,竟不知府上發生了這等損害妹妹清譽的腌臢,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是那周顯家的大意誤讓小公子吃了花園裏的毒蘑菇。」
「怕牽連自個兒就借着機會誣陷妹妹,後又對紅玉動了粗暴,威脅紅玉去指正妹妹,哪只紅玉是個忠僕啊,那管事的也怕擔責任,只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