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25
「騎射?這個當然不選啦!」老太太苦惱道,「樂理?逸姐兒雖然會彈琴,可是樂理課也得捧着樂理史的書籍讀吧?實不相瞞,我們逸姐兒小時候光忙着學琴棋舞樂了,家裏還未及教她認字呢,老身是打算着讓她進了書院先報個女紅女德和禮儀課,再慢慢學認字,反正女子學院的課程寬鬆,什麼程度的孩子去念書都不怕落下,呀!對了,我家瓊姐兒是要讀樂理課的,她彈琴彈得可棒了,」說着一指在大廳中央的古琴之前落座的羅白瓊,開懷笑道,「世子你聽聽吧!」
何當歸滿腹疑惑,細細地觀察段曉樓的側臉,他不認得曾追捕過的那個孟瑄,也不認得自己,莫非是失憶了?還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她?可是,為什麼呢?兩人在水商觀曾碰見過一次,也不是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講出來又何妨。
這一廂,何當歸直盯着段曉樓看的時候,那一廂對方也偏頭看向她,友善一笑道:「沒關係,我聽院長說,女子學院的不少小姐們對於筆墨一項都不大在行,逸小姐進了書院可以從頭學起。」不但眼神是陌生的,連那兩扇纖長的羽睫,在她的逼視之下都沒有一絲的顫動,如果真是裝的,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此時堂下響起了羅白瓊的琴聲,何當歸側耳聽了片刻,暗道,真是一把好古琴(插在了牛糞上)。旁邊的關白趁機問候何當歸的身體狀況,並又一次向何當歸道歉;何當歸也依樣畫葫蘆,問候了關白紅鬃馬的身體狀況,並向那匹馬道歉。段曉樓正跟老太太誇讚瓊小姐的琴彈得好,這番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於是他扭頭來問關白上一次發生了什麼事,於是關白就如此這般的跟他簡略說了一下。
既然已跟客人見禮完畢了,何當歸就打算撤退,發現主道正中央橫着一個撫琴的羅白瓊,所以就改走列席後方的狹窄過道,徑直往大殿門口走去,彭漸又跳出來攔她:「三妹妹你去哪兒啊?你要退席了嗎?」
何當歸微笑道:「老祖宗沒發話,我怎敢退席?我回我自己的座位啊。」說完繞過彭漸,到大殿門口的那張末座坐下,老老實實的喝茶聽曲子。茶,還是剛才那一杯甜膩的紅果茶,如今尚有一些餘溫,喝到肚子裏也不至於寒了胃,涼了心。
這時候,羅白瓊突然改彈了一首《蘭芊蝶》,含情脈脈的眼波不停地往彭時的臉上投去。彭時心中一陣着惱,《蘭芊蝶》是當年父親追求母親的時候彈的曲子,這女人是從哪裏得知此事的?竟然還當眾彈出來,彈得又這般難聽。
然後,彭時發現弟弟盯着末座的何當歸直瞧,於是他也跟着望過去,想了一下後,彭時突然隔着半個大殿揚聲道:「三妹妹!既然那種果茶是你自製的,不如就由你親自為我們沖一泡吧!剛剛那一口茶湯實在難喝的緊,至今仍堵在胸口呢!」
琴聲隨着彭時的話音戛然而止,羅白瓊一雙細長的美眸立即流出了不可置信的淚,先是去看神色冰冷的彭時,得不到他的回應,又轉頭去瞪何當歸。可是何當歸此刻正埋着頭喝茶,所以羅白瓊只瞪到了她的腦門,不能把滿腔的怒火傳達出去,於是羅白瓊又看向老太太,用眼神向她求助。
自從琴聲停止之後,大殿上就異乎尋常的安靜,埋頭吃飯的保定伯和眯着眼假寐的孟瑄,以及正在談話的老太太、段曉樓、關白和關筠都看過來。老太太滿以為此事已經揭過去了,沒想到又被人翻出來講,收到羅白瓊的求助信號後,老太太立刻也是把眼神丟向何當歸,想讓她出來打個圓場,說幾句「此茶是我和二姐姐一同做的」之類的話。遺憾的是,何當歸此刻坐的太遠,老太太剛才敬酒時多喝了兩杯此刻有些眼花,隱約只能瞧見遠處的外孫女埋着個頭,連丟了幾個眼神兒都只丟在她的腦門上。
鞭長莫及的老太太無可奈何了,只好自己開口給孫女解圍道:「老身記得瓊姐兒以前也送來過她自製的果茶,可能是剛才丫鬟們拿錯了吧,呵呵呵……」又不敢過分讚美那個莫須有的果茶,怕引來客人們的興趣,要求品嘗瓊姐兒的茶……然後老太太靈機一動,隔着整個大殿沖何當歸喊道:「逸姐兒,你快來給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