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第468章 怡紅婦女權益
叫花婆子懷冬說,太善一直都覺得對不起兒子,才一門心思要給他謀個富貴前程,不叫他一輩子只當下等的箍桶匠人。所以太善的銀子仿佛永遠不夠用似的,從道觀里偷、搶、騙,在山下佃戶和店鋪之中放高利貸,還是貪心不足。
有一次賣一個美麗小道姑懷童,才花不到一兩銀子養大的,轉手賣到了四十兩,當時太善一顆顆地數着銀錠子,眼睛亮晶晶地說:「只這四十兩,我還沒那麼稀罕,可喜的是,這回賣懷童,一下子點醒了我,好似在黑屋子裏開了一扇窗似的!咱們守着偌大一個道觀,那麼一群嘰嘰喳喳惹人厭的小道姑,做這門買賣不是正合適嗎?」
何當歸咬牙問懷冬,可跟太善同流合污過。懷冬自然否認,並說她經常勸太善別那麼做,可太善說,「貧道也是為那些徒弟好,她們守着道觀只能一輩子苦熬,聞不到肉香果香,嘗不到男人的滋味,她們就實在白活一遭了。貧道作為她們的師父,當然有義務導她們向善了,吼吼吼吼……」
於是打着這樣的旗號,太善將軟弱的師姐太息架空,自己獨攬水商觀內外權柄,從人事到錢財都握在手裏,肆無忌憚地將一個個如花似玉的道姑賣去秦樓楚館,美其名曰「讓她們歷練紅塵」。何當歸問太善總共賣過多少人,沒有被賣者及其家人報官的嗎。懷冬答,二十年來不計其數,太善自己也沒統計過,想來按一年賣兩個計算,這些年也得賣過將近四十個了,至於有沒有人報官就不得而知了,橫豎太善是不怕的,她常把「聖上許出家人特權」掛在嘴邊上。
聽完了太善驚心動魄的一生,何當歸心悸之餘,忽而反應過來,前世的蟬衣就是懷冬口中的那種「長得最俊的徒弟」,給香客吃一點好藥,將之強暴並買走!
何當歸頓時恨得牙根都痒痒了,可恨自己那時候在羅家一錢一兩的攢夠了三十兩要贖蟬衣出道觀,那天殺的太善卻先一步將蟬衣給賣了。當時她還覺得不可思議,蟬衣只十二歲,鼻子眼都沒張開呢,怎麼會被什麼魏老爺相中買走?原來,原來竟是這樣的緣故……
打賞懷冬些銀子,打發她走之後,何當歸在茶館中發呆很久,知道太善是如此一個淫媒後,真想將她拉出來砍上十塊八塊。學前世柏煬柏的話說,殺了太善,就是佛家所云的殺一救百了。只拿她越權買賣人口的事問罪,就足夠砍頭三次了。
何當歸和青兒也開了一青樓,可開店的第一宗旨就是你情我願,裏面的姑娘不似其他青樓那般簽死契,籍貫也不入樂籍,因此全部都是來去自由的自由身,所得跟五五分賬,跟客人也是雙向選擇,哪怕人已經叫出來見客了,若是姑娘嫌客人無趣或者貌丑,都可以甩手就走,玩鬧着惱了不情願了,也可以隨時喊停,喊一句「叫保安」。
為此,也得罪不少達官貴人,除了拉上錦衣衛當硬背後台外,還配備了數十兇悍的打手,防止有人上門找茬或借酒生事端。漸漸名氣大了之後,整個揚州的人都知道了兩件事,一是有最多最新面孔的紅姑娘,二是長得醜的老的人不能上門消費,否則只會自討沒趣、或鼻青臉腫、或貽笑大方、或身敗名裂……青兒笑謂之曰,這叫雙向嫖,男女互嫖,咱們也得嫖帥哥不是?否則就不是歡樂場,而是傷心地了。
總之,何當歸很欣賞青兒「男女平等、維護婦女權益」的論點,並漸漸有了跟她相同的想法,覺得女兒也可尊貴如男子,可如他們一樣大膽言行,為所當為。一聽說太善壞成那樣,立時想如前世柏煬柏那樣一劍斬了她,只恨找不到人。直到兩個月前,蟬衣來抱怨說,在羅府角門見着了太善,將身上所有銀子給了對方,對方仍嫌少,最後要走了蟬衣這兩年攢的工錢才罷休。
當時何當歸不動聲色,心中卻一面氣蟬衣那個倒貼淫媒錢財、認賊作師父的傻姑娘,人傻就少出門罷,少受點矇騙,一面對太善動了真的殺機。太善就是一個殺一百次都不冤枉的禍根,連人都不該讓她投胎做來着,害完一個又一個。珍珠當年對她恭謹順從,在她和一群有怨氣的小道姑間反覆周旋,維持水商觀幾年的水面平靜,如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