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嘆氣道:「算你還是個明白的。真真我這會兒聽你們兩個講述,還覺着後怕的腿都軟了。」說完又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恨恨道:「何家欺人太甚,如今何貴妃已經在宮中風頭無雙,你姐姐都進了冷宮,對她們沒有半點威脅,幹什麼還這樣不依不饒?非要將我們逼死了他才甘心?我自問若是今日兩家倒換位置,我們家必然做不出這般喪心病狂的事。」
荊澤銘淡淡道:「太太也不用生氣。這世上有好人有壞人,難道因為你是好人,壞人便不逞凶了?沒有這樣道理。何家從前也沒到這個地步,我猜度着,必定是因為採薇之前進宮的事。可以說,正是因為她,咱們家才重新進入皇上視線,怎不由得何家人將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來看待?今日做法,便是欲除她而後快,幸虧採薇機靈。」
方採薇笑道:「就是我不機靈,有爺和江少爺為我作證,我也不會有事的。」
荊澤銘搖頭道:「雖然有路在,可以證明你的清白,然而你若真是上了亭子,被那何富貴輕薄,名聲也終究有損了。世人苛刻,何富貴本就是個紈絝,沒人會對他做出這種事奇怪,反而髒水污水都會潑在你身上。」
方採薇不語,知道荊澤銘說的有道理。卻聽常夫人道:「行了,你媳婦今日做得很好,雖然莽撞了些,但好在沒什麼損傷,且也因為她這一出,倒讓何家出了個大醜,我當時看着她們那臉色,心中真是比三伏天吃冰西瓜還暢快。」
一面說着,又安慰教育了方採薇幾句,這才道:「半下午了,今兒折騰一天,想來你們兩個也累了,就都回房去歇息吧。」
夫妻倆答應一聲,一齊退出,回到房間,方採薇便沒了在常夫人面前的賢淑兒媳模樣,伸着懶腰大叫道:「啊!累死了。不行,我要脫了這大衣裳歪一會兒,簡直又累又熱啊。」
綠枝忙過來服侍她脫了外面的大衣裳,換了套薄緞的小褂和褲子,這貼身衣物更襯托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線,就是荊澤銘這樣並不為美色所迷的,都忍不住看了名義上的嬌妻好幾眼。
方採薇不顧老闆「我有話要和你說,給我上杯茶,我們對面而坐好好談談」的眼光,手腳並用爬上窗前美人榻,揮揮手對綠枝說了聲:「給你們爺上點茶點。」接着就把身子倚在了大軟枕里。這是她自己做的,全用的上等棉花,往上面一趟,大半個人都陷了進去,真是舒服的讓坐在紅木椅上的荊澤銘看着都嫉妒。
「這還用奶奶說?芊芊早去準備了。」綠枝笑着說了一句,話音落,果然就見芊芊端了個托盤走進來,上面擺着茶水和兩盤點心。
「你不要一點兒?這點心做的倒還精緻。」荊澤銘咳了一聲,企圖用好吃的點心誘引那隻跟懶貓一樣的女人下床和自己「同甘共苦」,卻見方採薇擺擺手:「不用了,中午吃的不少,這會兒肚子裏還沒空兒呢。」
荊澤銘:能在喜宴上把自己餵飽的女人,到底是怎生一個吃相啊?
思及此,世子爺的冷汗都快下來了,暗道該不會這吃貨的名聲已經傳揚出去了吧?看她這樣子,不是沒有可能的,嗯,這幾日得注意仔細探聽一下,真要是傳了出去,須得想個辦法替她挽救一下尊嚴。
喝下一杯茶後,方採薇終於恢復了點精神,將綠枝等人都遣出去,她這才好奇地看向荊澤銘:「爺,先前為什麼要我出去推波助瀾?論理您不該是這種張揚性子啊。」
「為了試探一下皇上的態度。」
這種話本來不該對一個婦人說,然而荊澤銘也不知為什麼,聽見方採薇問,他心裏竟還十分高興。想起對方說過,她來自另一個世界,或許可以為自己更進一步出謀劃策,而目前看來,這女人的確不是個善茬兒,偏偏又是個赤子心性,所以他一點都不介意和對方分享自己的打算,反正夫妻一世,他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怪道呢。」方採薇笑了,從榻旁桌子上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我就說爺不是這樣睚眥必報的張揚個性,原來是為了這個。那您覺着,皇上會是個什麼反應呢?」
「皇上會是什麼反應我不知道。但這之後,只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