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澤棟輕輕一笑道:「談不上照顧,相互幫襯吧。 對了,問你個事。」
林小冬心頭微微一嘆,事實上,他是非常想看到岑澤棟向自己敞開懷抱的,可是顯然,岑澤棟來此,並沒有多少敘舊的意思,完全是有事情才上了門,否則又怎麼會一直到現在才打照面呢?忙?那只不過是一個糊弄小孩子的藉口罷了。
「什麼事?」林小冬笑容不減。
岑澤棟低聲道:「是關於陳清河的。我在清水的時候,他是在我的手裏提到副縣長的位置上來的,也是馮市長的意思。馮市長這個人很熱情,也很仗義,是一個很值得結交也很夠朋友的人。提到他,延邊誰不伸個大拇指啊。你剛剛說照顧,他才是最能照顧你的人。」
林小冬在心裏微微嘆息了一聲,岑澤棟果然是來做說客的。拋開他們之間的關係,他的這個說客做的的確很成功。要知道,林小冬初來不久,自然需要一個強大的依靠才行,那麼這個依靠自然會在市委和市府兩位一把手者產生,如果不是對岑澤棟有所了解,林小冬雖然不至於草草地選擇自己的陣營,起碼也會傾向於他。而這一刻,卻是恰恰相反。
林小冬微微有排斥的原因並非是「岑澤棟」來做說客,而是來自於他所說的話,什麼叫做提陳清河是馮市長的意思?
「岑部長,你話里的內容太多,我還真有些無法消化。」林小冬的神情雖然不是剎那間冷峻了下來,卻也變得異常地嚴肅,「你的意思是讓我把放過陳清河作為給馮市長的投名狀?」
岑澤棟的神情微微一僵,他還真沒想到林小冬會說的如此直白,在短暫的一怔之後,岑澤棟淺淺地笑了笑:「如果你這麼理解,也未嘗不可,良禽擇木而棲,你我之間雖然曾經發生過一絲不愉快,但在我看來,那只是少不更事不成熟的一個體現,如今你我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理應互助互惠,所以我才會來跟你說這些。你不要誤會,這不是馮市長的意思,而是我個人的行為。」
「陳清河犯罪事實確鑿,如果我放過他,就證明我這個紀委書記大有問題,那也就算不得良禽了,也更無所謂擇木,換言之,如果這是某位同志的意思,那麼這根木不擇也罷。岑部長,我的話你應該明白了吧?」林小冬的口吻愈發地冷厲。
岑澤棟一絲情緒上的波動都沒有,微微一笑道:「我明不明白沒什麼打緊,關鍵是馮市長能不能明白,你的話我會原封不動地帶到。小冬,行至今日,我對你是刮目相看。來之不易當珍惜,這七個字是我送給你的。」
見岑澤棟仍然擺出一副哥可般的居高臨下,林小冬淡然道:「澤棟,我也要送你四個字,不忘初心。」
兄弟二人在延邊的第一次對話就以這種結局而告終,看着岑澤棟挺直着腰板離去,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悄然爬上了林小冬的心頭,他能夠感覺到,岑澤棟所代表的岑家與自己所代表的岑家正在分裂,向着兩條不同方向的道路越走越遠。這不是林小冬所願意看到的,但又卻是事實存在的,事實上,他是多麼想踐行「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的箴言啊。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林小冬又調研了幾個縣區,等調研全部結束,已經是兩個禮拜之後了。而在他開始第三個縣區調研的時候,也就是他所下通碟的最後一天,身處大沙漠的陳清河,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如實交待了他的犯罪事實。
回到市里,林小冬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寫下了自己的調研報告,隨後他帶着這份調研報告走進了市委書記楊建國的辦公室,他並不知道,正是這一次的到來,讓他正式走入了延邊市權力的爭奪。
楊建國認真地看着林小冬所撰寫的調研報告,神情異常地嚴肅。在看了第一頁之後,便通知他的秘書尤學海,今天不接見任何人,然後便埋頭看起調研報告來。
林小冬的調研報告寫得並不長,不到一萬字,但是楊建國看的卻是異常地仔細,等他看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林書記,這份調研報告是我看到的最詳實的報告。」楊建國的第一句話就肯定了調研報告的質量,「通過你的調研,讓我知道了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