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正在家裏擔心,「你爹那個大嘴巴,不會把啥都告訴老不死的賤人吧!」
竇清幽眸光閃爍,沒有應聲。
竇郎拉她,「四姐!她們會不會在村里亂,我們藏着櫻桃不給吃?」
「不會。」竇清幽肯定道。她已經下了話,只要竇翠玲不吭聲,沒人會,她現在不敢那麼不識趣了。
竇傳家回來給竇翠玲搬黑石,拉了梁氏悄聲商量,「那些櫻桃,能不能給娃兒幾個?天賜還是娃兒呢!為個櫻桃哭的跟啥一樣!」
「郎和四娘也都是娃兒呢!知道要還債的,一個都捨不得吃!你要心裏只有她們,跟她們過去!」梁氏憤惱的衝上來。
竇傳家臉色難看,嘆口氣,進屋去搬黑石。
竇清幽在旁邊漠然的打量他。
「四娘咋了?」竇傳家察覺,忍不住問她。
竇清幽勾起嘴角搖搖頭,轉身去忙自己的。
竇傳家皺皺眉,卻也沒多想,幫竇翠玲搬了黑石送出去。
見沒拿來櫻桃,竇占奎又是一頓罵。
刁氏假模假樣的喝住了他,語重心長的跟竇傳家,「你岳父會釀酒,現在還想會了拿那稀罕的櫻桃泡酒,櫻桃都好幾十文錢一斤,那泡的酒肯定更貴!你們現在還要還債,總不能拿岳父家的銀子來還。即便還了,以後你們也是要欠着他們,也得還他們。不如你們也跟他學學泡酒咋泡的!自己掙,把債還了!無債一身輕啊!」
竇傳家沒敢釀酒是竇清幽跟着學的,也已經賣到銀子了,含糊的應了兩聲,又要蓋兩間西廂房的事,就趕緊的回家了。
「欠着那麼多銀子,還非要蓋西廂房,看來他們沒少掙錢!」刁氏盯着大門,陰聲道。
竇二娘心裏暗暗着急,要是銀子還完了,到時候他們肯定欠債的是她,卻是他們還的債,更把污名給她坐實了,害的她身敗名裂。她必須得想個解決辦法來!
梁氏也在想辦法,這一車的櫻桃,明兒個要是梁家來人不拉走,肯定就被拆穿了。
「拉走啊!我跟姥爺了讓他拉走的!」竇清幽道。
梁氏皺眉,「拉走!?放咱自己家就行了,還拉你姥爺家幹啥?」
竇清幽笑着解釋,「咱家要蓋房子,過來過去的都是人,還是拉到姥爺家的好。」
梁氏一想也是,就了頭。
當晚竇三郎和梁二郎一塊回來,明兒個沐休,正好和梁家來人一塊回家。
看堆的那些櫻桃,還要用櫻桃來做酒,梁二郎抿了下嘴,心裏更加懷疑,玉佩就是竇四娘打壞硬賴給二娘的。反正她之前也沒少干讓二娘缸的事。
不然以他這個姑姑的脾性,看二娘就不順眼了,哪會幫她還這上百兩銀子的巨債!?一家人都那麼積極,緊巴的撈錢,就為了還債。不是竇四娘打的,他們也不會那麼盡心盡力!
竇清幽看他又來,正好抓壯丁,讓他跟竇三郎一塊幹活兒,碎櫻桃。她要今晚把櫻桃酒釀上!
「這麼着急?」竇三郎問。
「家裏蓋廂房,還要趕做乾麵條送貨,沒有時間擺弄了。趁着這個機會緊一緊,先做出來吧!」竇清幽應聲。
「好!」竇三郎拉了梁二郎幫忙,就忙活起來。
櫻桃最難弄的就是有核,要用手把櫻桃核拔除。
竇清幽手快,已經拔了一筐了。
吃了飯,幾個人就忙起來。
梁二郎心裏更加確定自己猜想的,熬到下半夜也要做好,難道還不是!?
次一天全家都起晚了,不過好在所有櫻桃都釀製上了。
竇嬸兒和連氏幾個來做龍鬚麵,梁二郎就出去轉轉。
竇二娘出來洗衣裳,看到他愣了下,有些遲疑的不敢上前打招呼的樣子。
梁二郎看着她走過來。
見他過來了,竇二娘避無可避的含蓄招呼,「二郎哥!」
「你跑這麼遠的地方來洗衣裳?」梁二郎看了眼她的木盆,裏面的衣裳還都不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