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四娘也時常去鎮上趕集,鎮上擺攤的也不全是男人,也有很多婦人出去營生餬口。現在竇占奎一聽梁氏要出去擺麵攤賣麵條,立馬點着就罵拋頭露面。竇清幽冷冷看他一眼。
刁氏沒有像竇占奎一樣立馬反對,也皺着眉看梁氏,「你出去擺啥麵攤?又掙不幾個錢,還要搭進去本錢!」
「那從我娘家拿,掙了錢也給我娘家吧!」梁氏說話也不好聽,罵她拋頭露面,她要不干,欠的幾十兩銀子誰還!?就指望老不死和竇傳家干雜活兒掙那點?
刁氏一聽這話就哭起來,「是我沒有本事!沒有給翠玲找個富貴的人家,要不然也不會要賣地幫我們還錢了啊!」
梁氏張嘴就要嗆回去,竇清幽悄悄拉了她一下,扭頭看了眼閨女,梁氏抿了嘴,「誰也沒說這個提這個,婆婆哭這個是啥意思?」
「是我沒本事!是翠玲沒本事啊!不能幫着還錢,都快沒有一點臉面了啊!」刁氏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竇清幽看着梁氏別嗆她,都不吭聲,就看着她在這哭。
竇三郎和竇小郎幾個也都直着眼睛看着刁氏。
見梁氏娘幾個都不說話看着她,刁氏也有些哭不下去,看向竇傳家,讓他趕緊上台階。
竇傳家想說話,可小兒子在一旁拽着他,不讓他吭聲。
他不給台階,自有一旁的竇二娘,可這次竇二娘也在一旁跟着低聲哭泣。刁氏只能自己找台階下來,「家裏現在一點錢都沒有,哪還有本錢做生意啊!」
竇清幽卻沒給她揭過去,「奶奶以後還是不要再哭小姑家窮,沒有幫着還債的事,我娘沒提,我們兄妹不提,偏生奶奶哭一遍又一遍,倒像是我們說了啥一樣!」
刁氏罵了句該死的丫頭和她娘一樣嘴尖利,擦着眼哭聲道,「是小姑沒有錢,沒法幫着我們……」
「你想多了!小姑沒幫着還債,是小姑家條件不好,這不是事實嗎!?」竇清幽冷眼嘲諷的看着,瞥了眼竇占奎又接着道,「別人都出去擺攤了,我娘又不是夫人太太,出門擺攤拋頭露面給夫家掉臉。怎麼不能去?」
竇占奎看她敢反駁,瞪着眼,拍着桌子,「婦人出去擺攤露臉,丟人現眼!」
「你和我爹出去幹活兒加上家裏收成,一年能掙幾兩銀子?」竇清幽問他。
竇占奎陰着臉,「小丫頭片子!要不是你起頭,會闖這麼大的禍!」
竇清幽目光陰戾一閃,冷聲道,「那就讓竇孝直輟學,回家幹活兒還債吧!」說完起身就直接回了屋,不再多管。
留下竇占奎和刁氏,竇二娘幾個臉色都難看的不行了。因為竇占奎和刁氏都指望竇大郎念書科考光耀門楣,風光富貴呢。要是不讓他念書,竇大郎自己也堅決不會同意。
雖然竇二娘是親外孫女,但竇二娘也不敢明面上跟竇大郎對着幹。以後竇三郎他們肯定是靠不住的,爺奶年紀大了,她不光要靠親爹娘,還要靠這個念書科考的大哥提升身份。
梁氏冷哼一聲,也跟着出來。
竇三郎想了下道,「四妹想出來的龍鬚麵,像線一樣的細面,先擺個攤試試。姥爺家的銀子,年底就得還的。」
「啥?年底就還!?二十兩銀子,年底咋還!?」竇占奎一下子跳了起來。
刁氏和竇二娘也有些不可思議難看的看着竇三郎。
「你姥爺姥姥說讓年底就還?」刁氏問。
竇三郎搖頭。
刁氏微微鬆了口氣,「那……」沒說讓年底還,年底還!?也還不了!
竇三郎接着道,「這個銀子是硬借來的,掏的姥爺家的家底,今年入冬二郎哥要定親,鳳娘表姐要出嫁置辦嫁妝,這個銀子是必須得還的。」
聽梁二郎要定親了,竇二娘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年底就叫還,那還假惺惺借個啥!?」沒有梁氏和旁的人在跟前,竇占奎說話更加難聽。
竇三郎垂眼沒有說話,四妹是為娘爭一口氣,讓娘家給娘撐臉面。但要多還上些銀子,怕杜家和雷家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