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周偉潮把瓶子放到角落的柜子上,說:「如果插幾束花在裏面,那效果還真不錯,與這房間挺配的。」
陸漸紅不動聲色地看着他,等到他回過身來,才淡淡道:「偉潮,你這麼讓我很彆扭,說吧,是不是為了道路工程的事來的?」
周偉潮神色不由一僵,陸漸紅嘆了口氣,道:「偉潮啊,你要我說你什麼是好?我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何必用這些俗套的方法?況且,我是你爸爸的部下,將來如果讓周書記知道了,他會怎麼看我?」
周偉潮笑了笑,道:「我爸爸跟你之間是一回事,我跟你之間又是一回事。還有,我來這裏真的沒有別的用意,實話跟你說吧,道路工程的事我已經放棄了,不僅僅是雙皇,凡是甘嶺省的道路工程我全部放棄了。現在我的公司在做甘嶺以外的工程。」
這讓陸漸紅更是意外,他的心裏充滿了疑惑,一方面是看不透周琦峰的用意了。他暗示我妥協,原以為是要讓周偉潮謀一已之利,看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另一方面,他也看不懂周偉潮了。如果不是為了工程的事,他也不明白何以要送禮物過來。以朋友之間的關係嗎?他們的關係雖然不錯,但也不至於這樣吧?
周偉潮看着陸漸紅緊皺的眉頭,一笑之後又是微微一嘆,道:「漸紅啊,你這種表情我經常在父親的臉上看到,當官是不是很累?」
「累還是不累,那是相對的。」陸漸紅略略一愣,笑着說了這句話,卻不願就這個話題展開去聊。聊起這個,陸漸紅感慨良多,可是周偉潮不是體制內的人,很多東西他並不能體會得到,況且陸漸紅也不是那種喜歡傾述的人,所以只是淺淺說了一句,便不再說下去。
周偉潮見陸漸紅不願多談,很是識趣地轉移了話題。
閒聊了一陣,陸漸紅道:「偉潮,我覺得很彆扭。」
周偉潮笑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因為,你變了。我記得你以前是個很有思想的人,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急功近利了?」陸漸紅的話很不留情。
周偉潮倒是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陸漸紅能這麼不客氣地說出這樣的話,證明他是拿自己當朋友看的,很是惆悵地一笑,說:「這個世界很美麗,這個世界也很殘酷。在別人的眼裏,我是省委shu記的兒子,衣食無憂,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爸爸對我的要求有多嚴。他不反對我經商,但是絕不允許我打着他的幌子去撈取便利。你也知道,這個社會有多現實,多少精明的商家都在商潮大戰中栽了跟頭,更何況我這個商業雛鳥。實不相瞞,我的公司已經只是個空殼了。借來的資金已經賠得血本無歸。」
說到這裏,周偉潮才顯出心事重重的樣子,道:「漸紅,我現在的境況很糟糕,卻又不敢跟父親說。」
陸漸紅沉默了一下,莫非周偉潮是向自己求助來了?便試探着問了一句:「虧了多少?」
周偉潮苦澀地一笑道:「漸紅,你誤會了,我不是來向你借錢的。」
他越是這麼說,陸漸紅越覺得他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了,所謂公司在外地做工程都是託辭,道:「偉潮,你如果拿我當朋友的話,就不要不好意思開口,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會幫。」
周偉潮滿懷感激地看了陸漸紅一眼,卻搖了搖頭說:「漸紅,你幫不上的,那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周偉潮欠了一千萬,是通過民間融資的,他所欠下的只是本金,還不包括利息,難怪他說陸漸紅幫不上忙。
陸漸紅確實幫不上忙,這確實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陸漸紅也皺起了眉頭,這個跟頭栽的不小啊,想不到周偉潮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自己搞勞什子公司。
周偉潮苦笑着說:「漸紅,我是不打算承接雙皇的工程了,但是我有個請求。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焦坤保和江畢凡,你是認識的。他們對雙皇的工程很感興趣,他們跟我說了,只要你抬一抬手,把這個工程讓他們做,就會幫我擺平這件事,不但幫我還這筆債,我還會分到一部分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