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辦公室里鬱悶,梁恩東輕輕敲了門,道:「汪書記,教育廳郭廳長打電話過來,說是要匯報工作。」
「不見!」汪含韻下意識地回絕,梁恩東剛要出去,汪含韻又急道,「等一下,讓他過來吧。」
梁恩東微微一怔,應了一聲,出了去,抓起電話道:「郭廳長嗎?汪書記讓你現在過來!」
郭玉海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這是給陸漸紅的感覺,同時也是給汪含韻和梁恩東的感覺。
郭玉海在進來的時候,很是平淡地看了一眼梁恩東,梁恩東卻是心裏微微一寒,這一眼中的凌厲居然比汪含韻還要厲害,這是屬於一個教育廳廳長的眼神嗎?
進了去,郭玉海還是那副淡淡的神情,汪含韻的第一感覺便是,這個人心計很深。對於這樣的人,他並沒有什麼好感,不過在下來之前,吳部長曾經提醒過他,在甘嶺,郭玉海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因為這個人不僅人脈廣泛,更重要的一點:夠陰!
在來甘嶺的這幾個月里,除了單明雄事件以外,汪含韻基本上還是很順的,所以根本就把吳部長的提醒拋到了腦後,剛剛梁恩東在匯報的時候,他幾乎把這個人都忘記了。
現在見到郭玉海,第一印象就是,果然夠陰。
以陰對陰。汪含韻屁股都沒有動一下,淡淡道:「郭廳長,有什麼事?」
他確實也不知道郭玉海在這個時候上門的意思。
郭玉海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這個笑容看上去讓人更是覺得此人陰沉得很。
「汪書記,其實我是來跟你談筆生意的。」
汪含韻的眉頭不由一皺,道:「我還真不知道郭廳長是個生意人。」
郭玉海陰陰一笑,道:「是不是生意人,那要看相對的概念。做官,其實也是一門生意,不知道汪書記是否同意我的觀點。」
郭玉海的話似乎有些含沙射影,汪含韻不免對號入座,眼睛不由眯了起來,道:「郭廳長,這話可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郭玉海笑了笑,道:「很多人都說,我這個人很陰,城府也很深,我也承認,不過這並不影響我跟汪書記之間的生意。」
這是郭玉海第二次提生意了,汪含韻忽然覺得有些難堪,一個下屬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這對他的「威」是一個挑釁,當下道:「郭廳長,這裏不是商場,我也不是買家或者賣家,我看你是來錯地方了,這是第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說完這句話,汪含韻便站了起來,擺出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郭玉海也不生氣,當然也可以理解為,生氣,卻隱藏在心裏,嘴角微微牽動,道:「汪書記白白錯過一次打擊陸漸紅的機會了。」
郭玉海是邊說邊走的,汪含韻呆了一呆,猛然道:「你說什麼?」
郭玉海在門後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汪含韻一眼,道:「周琦峰儘管不在甘嶺,想要擺平陸漸紅,以汪書記一已之力未免不逮。」
提到陸漸紅,汪含韻心頭便有氣,不過作為一個省委一把手,這點自控能力還是有的,一時之間他不知道郭玉海的真正意圖,或許真如他所說,是來做生意的。
當然,汪含韻也不會輕易露出底牌,淡淡道:「郭廳長,你要知道你所說的話會帶來什麼後果。」
郭玉海緩緩向前一步,道:「汪書記,大家都是聰明人,那些彎彎繞繞只會讓我們的生意做得不誠信。如果汪書記不想對付陸漸紅的話,算我沒來。」
郭玉海在看着汪含韻,汪含韻真有些料不到,一個教育廳的廳長居然有膽在自己這個省委一把手面前不可一世,還擺出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架勢。在感到屈辱的同時,汪含韻卻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雖然笑容在那張黑乎乎的臉上出現,很難看。
他還是能分得清形勢的,當前的主要目標是對付陸漸紅,只要實現了這一點,降低點身份擺出合作的姿態未嘗不可,等這個目標實現了,再慢慢收拾你郭玉海,叫你在我面前囂張。
「郭廳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