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陸漸紅微微欠了欠身,表示送過了,跟着成昌懷進了來,道,「陸書記,人員那邊我已經通知了,明天早上七點在金鷹購物中心那邊集合,沒有通知內容。」
陸漸紅道:「嗯,好,明天早上叫我。」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之後,陸漸紅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剛剛卓家俊跟自己的一番對話對他的觸動很多。發展才是硬道理,可是現如今有些地區的發展似乎已經偏離了航向,樓越建越高,路越修越寬,工程越做越大,政績越來越明顯,可是老百姓的口袋卻怎麼也沒有物價漲得快,看起來似乎是發展了進步了,實質上在發展的過程中,少部分人斂了財,大部分的人卻是越來越窮。
陸漸紅忽然想到一個段子,其中有這麼一句,倒退了不說倒退,是負增長。這種文字遊戲純粹是在自欺欺人,民生一直是在呼喊的口號,可是如何切實有效地解決民生問題,讓他們真正富起來,卻是一條萬丈鴻溝,難以逾越。
茫然想了一陣子,陸漸紅微微嘆了一口氣,卓家俊的牢騷不無道理,可是作為一名副省級的領導幹部,這種牢騷應該是他發的嗎?
陸漸紅又是一聲嘆息,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想到卓家俊的牢騷是他受賄的一個藉口。
對於一些縣區和部局一把手扎推向陸漸紅辦公室跑,李冬根顯得不屑一顧,在他看來,一頭老虎的手下多一隻羊少一隻羊根本沒有什麼影響,這些人只不過是些牆頭草罷了,哪邊風大向哪邊跑,別看他們現在似乎都在向陸漸紅那邊靠,一旦陸漸紅失了勢,他們自然會另選靠山,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當牆快要倒的時候,也同樣是眾人齊推的。所以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把陸漸紅踹下神壇。
李冬根與陸漸紅共事多年,對於陸漸紅可謂了解至深,想把他逼得山窮水盡,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做任何事情都忌心浮氣躁,更忌好大喜功,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是急不來的,況且鬥爭是在審時度勢中順勢而為,並不是為了鬥爭而鬥爭,那是落了下乘,畢竟鬥爭才剛剛開始。
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地震了起來,看了一眼號碼,李冬根抓起來接通,笑着道:「悅馨,怎麼想起來打電話給爸爸?」
「爸爸,跟您說個事,今晚我想請一些同學吃飯,您能不能幫我個忙?」
李冬根最寵愛這個小女兒,笑道:「想爸爸幫你什麼忙?」
「明朗會所一般人不讓進,您能不能幫我打個招呼,訂一桌。」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好,我馬上讓人安排,一會回電話給你。」
天色剛黑下來,已經下着了小雨,陸漸紅讓游龍海忙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卻是打了輛出租車前往明朗會所。
出租車在明朗會所門前停下,陸漸紅付了車資剛剛下車,一輛別克車在他身邊一閃而過,車輪帶着剛剛在路邊積起的污水濺了陸漸紅一身。陸漸紅不由氣結,只見那別克車在明朗會所門前玩了一個大飄移,車子嘎然停下,從裏面跳下來一群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看着這幫年輕男女,陸漸紅不由搖了搖頭,只有自認倒霉。從口袋裏摸出紙巾稍作擦拭,這才苦笑着走了進去。
當小高和張榮強看到陸漸紅這副狼狽樣的時候,不由都是吃驚得很,要知道陸漸紅可是市委書記啊,誰這麼大的膽子?
陸漸紅笑道:「市委書記也是人,水來了一樣擋不住,行了,不說這些了,我快餓死了,能上菜了。」
張榮強笑道:「漫漫長夜,吃飯急什麼,你把衣服給我,我讓服務員給你乾洗一下,吃完飯,估計也差不多了。」
小高笑道:「強哥,門口有沒有貼衣衫不整不得入內的廣告?」
眾人都笑了起來,張榮強叫了一個服務員過來,拿走了陸漸紅的西裝,陸漸紅從褲兜里拿了一個紅包塞到黎姿的手裏,道:「孩子的見面禮。」
黎姿推辭不要:「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又不是外人,幹嘛這麼客氣。」
陸漸紅笑道:「市委書記親自行賄,你都不收,我也太沒面子了吧?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