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交通異常發達,晚上還在清江休息,第二天上午陸漸紅便已經坐到了辦公室。
春節日趨臨近,各項工作都進入了收尾階段,一天裏不知道參加了多少會議,晚上下了班回來,陸漸紅簡直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時間進入臘月二十八,四合院迎來了兩位很久沒見的客人,居然是孟佳母女。
陸漸紅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孟遙,說起來還是去年春節時為梁月蘭辦八十大壽的時候見了一面。一年不見,孟遙已經是個大女孩了,滿嘴的英語流利得很,打扮也非常西化。孟遙自小對陸漸紅依賴得很,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年,她早已是一個非常獨立的孩子了,跟陸漸紅見了面也只是淡淡地招呼了一聲,與陸揚帆和段若水的情份也顯得淡泊。
孟佳母女並沒有住在四合院裏,吃了晚飯之後,隨便聊了幾句,陸漸紅問孟佳過節的事情,孟佳看了女兒一眼,說是打算去酈山老家去看一看,那麼多年沒回去了,有些想家了。
次日,根據事先的安排,安然帶着兩個孩子一起先乘飛機去了康平,而陸漸紅也開始着他的規定動作,各類慰問自然是免不了的。
大年三十這一晚,陸漸紅也沒有能夠閒下來,向那些沒有能夠回家過年仍然工作在第一線的特殊工作者致以節日的問候,走了好些個地方,市委秘書長賈慶春和秘書游龍海也自然不能閒着,忙活到了半夜,等陸漸紅坐着專車回四合院的時候,新年的零點鐘聲已經敲響,整個京城成了一個煙花的世界。
看着絢爛的煙花,陸漸紅的目光不由痴了,他已經記不起上一次看煙花是什麼時候了。
車子開到了四合院,賈慶春和游龍海都下了車,陸漸紅笑着道:「慶春,龍海,都餓了吧?走,一起吃點東西。」
在四合院裏,陸漸紅拿出了酒菜,作了新年致辭,每人象徵性地派發了一個紅包,小高一家和游龍海已經習以為常了,陸漸紅除了工作以外,是一位非常親民的領導的,賈慶春進入陸漸紅的圈子並不久,所以對於陸漸紅派發紅包,感到意外得很。
陸漸紅笑着道:「這是一個彩頭,希望京城來年的發展更美好。」
夜已經深了,鞭炮聲仍然不絕於耳,陸漸紅倒不是因為這些聲音而了無睡意,而是對全年進行了一次總結。
很多事情如同電影一般在眼前閃過,有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就像動作片裏的愛情片段一樣,很難讓人記得住,但有的事情卻是歷歷在目。對於大多數的人來說,人生無非是由事業和家庭構成的,陸漸紅自然也不例外。但是與他們所不同的是,陸漸紅的家庭構造有點奇特,卻是不用他煩心的,而大多數人的事業無非也是晉升一級,多拿點薪水,對於陸漸紅來說,卻還有兩個字,那就是前程。
在很多人的眼裏,他已經是風光八面了,事實也確實如此,能夠到他這樣的級別且身居高位的,全國十幾億人中又能有幾個,事業有成,家庭和諧,生活無憂,是神仙般的日子,但是前程這兩個字卻如同一道枷鎖一樣緊緊鎖着陸漸紅的肚子,尤其是在局面不利的情形下,更是讓陸漸紅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春節之後,陸漸紅四十七歲,也將迎來新一屆的代表大會。
對於尋常百姓來說,這樣的大會從骨子裏跟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無非就是換一任領導罷了,改變不了他們的生活,但是對於陸漸紅來說,這一屆的會議將會對他產生巨大的影響,走錯一步,都足以讓他無法回頭。陸漸紅不是沒有想過,以他目前的位置,只要不出差錯,再上一步只是時間問題,但是上到什麼位置卻是大有考究。
陸漸紅自己也承認,不想當將軍的兵不是好兵,到了這個層次,目光都是向着金字塔的最高層看過去的,但是塔尖只有一人,張森奎在魏老去世之後不足為懼,但是作為他這個魏系的三代核心來說,他自然不會束手待斃,而馬駿也是虎視眈眈,相比之下,自己和張森奎的優勢都不如他。都說高度決定眼界,同理,野心決定進步。如果在這一屆代表大會上,張陸二人任了副總理,那麼這也意味着他們的政治生涯沒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