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市委和市政府是不可調和的產物,所以他才會採取架空的方法來掣肘潘順利,以他的想法,新書記上任之後,為了達到打壓市政府的目的,肯定會親反市長一派,可是出乎他預料的是,市委市政府的當家人在短短一天的時間裏就搭成了和睦共處的共識。
正這麼想着,耳中聽得陸漸紅道:「遠良市長,你是本地人,我跟老潘都是外來戶,很多情況不了解,需要你去打前戰,你可不能在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啊。來,我敬你一杯。」
孫遠良慌忙站起來,道:「陸書記言重了,我敬您。」
陸漸紅的這段話,讓孫遠良有些不懂了,此前陸書記都沒給自己什麼好臉子,現在突然來這麼一招,是表達對自已的不滿還是隱晦地表示對自己的重視呢?看來伴君如伴虎這話果然很有道理啊,領導的心思真他娘的難猜。連說出來的一句話都可能理解成很多方面。
懷着這種矛盾的心態,孫遠良的酒喝得很是索然無味,這酒桌上本是用來增進感情的,可是面對不知深淺的大老闆,誰也不敢造次,有些葷段子可是不敢開口,陸漸紅雖然年輕,可是誰知道他好不好這一口啊?
陸漸紅一邊喝酒,一邊冷眼旁觀,常言道,酒品如人品,雖不盡然,也大差不離,陸漸紅對幾人有了一些自己的認識,眼看着兩個酒箱子已經見底了,陸漸紅便擺了擺手,道:「酒差不多了,遠良,看看桌子上的酒瓶子裏還有多少,大家勻一勻。」
孫遠良見陸漸紅叫得親切,有些受龐若驚,不禁羞愧自己患得患失,混跡政壇這麼多年了,還是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淡然自若,將酒勻了,陸漸紅道:「幹了這一杯,今天就到此為止,鄭重提醒一下各位,酒後回去睡覺,可別興風作浪,有這個興趣的話,家裏有老婆。」
這句話有些玩笑的成份,眾人都曖昧地笑了起來,葛愛國有點喝多了,冒失地說:「陸書記,潘市長是帶了家屬來的,您可是孤身一人啊。」
此言一出,包括潘順利和孫遠良在內的眾人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怎麼說出這種沒有輕重的話?
陸漸紅倒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葛市長提醒得有道理,還是老潘考慮得比較周全啊。」
潘順利老臉一紅,道:「陸書記笑話了,其實是那婆娘嚷着要跟來,哼哼,明着是說照顧我的生活,其實是來盯梢的。」
眾人不由都笑了起來,不過也只有陸漸紅能跟他開這個玩笑,道:「這樣好啊,不會犯錯。」
眾人都知道這個錯會是什麼,再次曖昧地輕笑。
酒席結束後,陸漸紅並沒有先走,而是催促眾人先行離開,一再叮囑保證安全,雖然大夥都是成年人了,但是這種人道的關心還是令眾人都是心頭暖洋洋的。
潘順利也跟着陸漸紅相送,孫遠良另有他意,也就沒走,直到眾人散去,陸漸紅才笑道:「老潘,你也該走了,免得嫂子記掛啊。」
潘順利是想跟陸漸紅再說說的,但是想到自己好歹也是個市長,跟得太近怕陸漸紅心生輕視,便笑道:「陸書記,那我先走了,您自己也注意安全。」
車子緩緩駛出的時候,潘順利瞄了站在陸漸紅身邊的孫遠良一眼,這小子遲遲不走,顯然有所舉動,不過這並不是他需要關心的,走着瞧吧。
車子已經看不見了,陸漸紅這才回身道:「遠良市長,你不回去嗎?」
孫遠良這時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陸書記,我請求您的批評。」
「批評?為什麼要批評?」陸漸紅心知肚明,嘴上卻故意這麼一問。
「陸書記請跟我來。」孫遠良領着陸漸紅進了另一個包間,陸漸紅一眼見到了那個瘦得跟個雞爪子似的孟昌星,淡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孟昌星見到陸漸紅進來,先自怯了三分,腳下都有些站不穩了,自打他知道他得罪的是本市的權威時,三魂就丟了二魂半,要知道以陸漸紅這個的身份想搞他這樣的人,跟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隨便動動嘴巴,甚至根本連嘴巴都不用動,就夠他死都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