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這兔起鶻落一番動作固然敏捷,但傷口也因此繃裂,鮮血浸潤而出,染紅了衣襟。但李魚此時哪裏顧得了這些,扯開窗欞,探手就向房中抓去。可他沒有想到的是,旁邊卻突然刀光一閃。
刀光一閃,映目生寒。李魚本來目中只有第五凌若,卻突生警兆,急忙縮手,刀鏗地一聲剁在了桌上。
原來,李魚前門放火,引開敵眾的手段固然吸引了店裏所有的夥計以及幾個觀望的打手,卻也有幾個打手見前邊火起,馬上跑到樓上來示警了。
他們剛對七夫人和九夫人說完前邊發生的事,李魚就猝然出手,撞破了窗欞。這幾個打手武功不錯,反應也快,下意識地就是一刀,幸虧李魚躲閃及時。
李魚避開這一刀,立即躍身進了房間,雙腳一落地,傷處一陣巨痛,腳下一個趔趄,晃了兩晃才站穩。
「冰哥哥……」
第五凌若喜極而泣,忘情地想要撲向李魚,卻被一個打手一把拉住。
李魚未及與她說話,幾個打手就撲了上來。
「鏗鏗鏘鏘」一陣響,房間裏遭了殃,七夫人、九夫人和康二班主等人拖着第五凌若慌忙逃出了內室,幾個人,幾口刀,在室中上下翻飛,剁得一團狼籍。
李魚倉促中抓起一隻錦墩充當兵器,最後砍得只剩下兩隻墩腳,揮舞起來反倒更加趁手。
「哎呀呀,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啊?」
第五先生和第五夫人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七夫人冷笑道:「怎麼回事兒?恐怕這得問你們的寶貝女兒了。剛聽她喚那人叫什麼『冰哥哥』,可是你們家女兒的情郎麼?」
九夫人幸災樂禍地道:「不知道阿郎曉不曉得這樁事兒,他最可意的小女人,心……可是在別的男人那兒呢。回頭兒,我得跟他說說。」
第五先生和第五夫人一聽大急,這要是惹惱了曹韋陀,剛剛攀上的高枝兒豈不是脫了手?就是叫他們把已經到手的買妾之資退回去,也不捨得啊。
第五夫人一見那人,認出是方才那個算命瞎子,這才曉得上當。第五夫人又氣又急,忙不迭從懷裏摸出那枚宙輪,宙輪已經被她用手帕包着,裹在懷裏都溫熱了。
第五夫人匆忙取出手帕疙瘩,將裹着的宙輪向李魚惡狠狠擲去:「還你,還你的傳家寶,老娘不稀罕。拿了快滾,不要再糾纏我女兒,你要害我第五家到什麼時候?」
李魚見她拋出一物,下意識地伸手一接,東西落在掌心,不禁愕然。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第五凌若此時才知娘親匿下了人家的東西,她目中含淚,泣聲說道:「冰哥哥,對不起。你的傳家寶,當日被我撿到了。我……」
「啊!」
趁着李魚失神,一個打手趁機刺出一刀,李魚避閃不及,後背挨了一刀。其他幾個殺手見狀,立即蜂擁而上,第五凌若急了,叫道:「冰哥哥,你走,快走,你肯來,我……就很開心了。」
一句話出口,第五凌若已是淚如泉湧。
李魚在幾口刀翻飛中閃避掙扎,猶如巨浪之下的一葉小舟,只要稍停片刻,就得被亂刀分屍。李魚無奈,只得叫道:「凌若,等我!我還會回來,等我再來,必救你離開。」
第五凌若見他身上舊傷綻裂,又添新傷,血跡斑斑,好不心疼。不想他再來送死,含淚道:「冰哥哥,你的情意,凌若來世再報了,你好好活下去,莫再來送死。」
她說這話,已暗萌死志,欲以一死保一身清白。李魚聽出她話中決絕之意,生怕她這小妮子想不開,真箇殉情自殺。自己此刻宙輪在手,已經有了作弊器,哪肯讓她冒險。
李魚持着兩隻凳腳,擋開兩刀,又將凳腳脫手擲了出去,逼開背朝窗口的兩個打手,大笑道:「那日生死相依後,我便再不能放下!豈有獨活之理!等我,必來!」
李魚說罷,一咬牙,就向破爛的窗口縱去,身影破窗而出,空中猶自灑出斑斑血跡。
事先備好的那輛車用上了,李魚幾步竄上車去,揚鞭一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