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難再影響她的決定。
雖與李魚並沒有海誓山盟,但二人從相識以來,短短時日內,經歷了太多起起伏伏,坎坷磨難,在一顆少女芳心裏,她為之心儀的那個男人,就是世間最好的男人,眼裏哪還容得下第二個人。
她此時只是仍抱着一絲幻想,希望她的心上人能及時趕來救她。
雖說這希望很渺茫,可萬一發生奇蹟呢?
所以,不到最後一刻,她不會自盡。
從後門兒進去,後門迎面,也有一套几案,繪了歲寒三友圖案的屏風,屏風是繡絲的,上邊的繡畫精緻逼真,似脫幅而出。
三人剛剛邁進門去,就聽屏風前邊有人說道:「小子,你真不怕死?」
「誰能長生不老?早晚都有死!」
第五凌若一聽這聲音,激動的身子一顫,脫口就想喚出聲來:「冰哥哥!」
屏風前那聲音,正是李魚的聲音。
幸虧七夫人和九夫人反應過,七夫人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急急搖了搖頭,九夫人摁着她,兩個女人緊緊挨着她,在那几案旁的矮榻上坐下來。
第五凌若胸膛起伏,緊張地向前看去。
隔着繡紗的屏風,隱約看見前面一道厚實的背影,正是曹韋陀。在他左右還各站一人,手中有刀。
從曹韋陀身側看過去,對面朦朦朧朧也有幾道人影,中間一人明顯是被人執着雙臂押在那兒,一看那體態,第五凌若的心就止不住地跳躍起來。
那是冰哥哥,就是他!
屏風前面,一個體態身形酷肖李魚的男子,被人執着手臂架在那兒,此時他的衣着也與李魚之前的衣着一般無二,面容雖不相似,但隔着一道屏風,旁人休想看得清楚。
執其手臂的兩人中,其中一個就是康二班主,康二班主好高妙的一手口技,雖只聽李魚說過幾句話,但是其語氣、聲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呵呵,不錯,人固有一死,但是這麼死,值得嗎?」
曹韋陀來回地走動着:「你這樣的少年人,我見多了,血氣方剛,不畏生死,可是,變成一坯黃土,所謂何來?男兒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了一許情諾?可笑,可憐。」
別看曹韋陀做為西市之主,其實能力有限,做的很失敗。但是玩弄點陰謀把戲,倒還信手拈來,說得也是頭頭是道。
「那你就殺了我!」「我是想殺了你,殺了你,把屍體往陰溝里一丟,不出三天,身上就爬滿了蛆,化為一灘腐肉腐骨,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我曹韋陀,不信那個邪!我偏要你在凌若身邊,親口說出放棄她的話來。那姑娘,
老夫很喜歡,我要她心甘情願地跟着我!」
「你做夢,有什麼手段,儘管來吧,我楊冰頂天立地,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好漢。」
第五凌若雖然被捂着嘴巴,但眼睛在發光。這才是自己的男人,在別人面前,鐵骨錚錚,在自己面前,溫潤如玉!
「你要什麼?」曹韋陀淡淡開口:「我知道,你不怕死,不用跟我炫耀這個,這並沒有什麼了不起,街上那些潑皮,大多都是亡命,也不怕死,不怕死,很了不起嗎?男人,生死對他,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如何活得精彩!」
曹韋陀一步步走向「李魚」,站定:「高官厚祿,我給不了你。但我有的是錢,我隨便松一鬆手指縫,就可以給你享用不盡的財富。你一輩子也賺不到的財富。有了這錢,你什麼不能做?
殺一個人,只需要你付五吊錢!買一個十三歲的處子,也只需要五吊錢。我,可以給你五百吊,只需要你走到第五凌若的面前,告訴她,你,從此遠離長安,過你的日子,與她再不來往。」
第五凌若被九夫人摁着肩膀,七夫人捂着嘴巴,眼中卻放出驕傲的光,她相信,她在她男人心目中的位置,她相信,他絕不可能答應曹韋陀的收買。
但是,屏風外卻久久沒有傳來回音,第五凌若的眼神漸漸變得惶恐起來。
冰哥哥,你不會屈服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