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人,腰系紅帶子的侍衛。
客人仍在進進出出,其實有資格吃席的,已經都到了。
哪怕對曹韋陀滿腹牢騷,或者心生不滿,但這些人畢竟是人下屬,沒理由晚到。
現在還在門口來來去去的是一撥撥送禮的西市商戶。
這時,李魚走了過來,一開始因為門前人多眼雜,侍衛還未發現,及至注意到他,立即操起了兵刃,一臉緊張。
至於送禮的,見此一幕嘩啦一下便各自散開,有的逃了,有些膽兒大的卻是站得遠遠兒的看起了熱鬧。
黃昏將至,燈已提起燃起。
串燈在門楣左右燈柱上隨風輕搖,映得燈下幾個侍衛臉色「陰晴不定」。
「快來」
一聲示警的大喝,剛剛喊出一半,李魚手中兩柄火釺子已經揚了起來,仿佛兩柄西洋細劍,隨着他突進的動作,閃電一般刺向兩個侍衛。
每一刺,動作都牽動傷口,但每一次牽動傷口,李魚都把那創痛化作刺出去的力量,人似瘋魔,手中兩柄火釺子也似瘋魔了一般。
一番混戰,門口四個侍衛倒下三個,李魚身上也又憑添了幾道傷口。
當他浴血殺進大門的時候,最後一個侍衛還要持刀追上去,動了一步,忽又站住,低頭看向胸口。
這時,他才感覺胸口巨痛,低頭看時,一道血箭從左胸激射而出。
「完了!」
這個意識湧上心頭,那侍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李魚也知道,雙拳難敵四手,但是,他也難啊。
此時倒檔,宙輪將失去,而一切回到二十四小時前的始點後,未必會完全按照已經經歷的一切重演,如果出現別的變數,他承受不起那種後果。可是像烏龜似的躲在倉庫里等着,從他得到宙輪開始,熬足十二個時辰再出來?凌若已被佔有,因為他的倒檔,對凌若來說,這一切等於沒有發生,但對他來說,不是!因為他的記憶沒辦法跟着一起倒檔
。
那他這隻烏龜就成了綠毛龜了,男兒大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
強攻,殺進去。
安知不會出現奇蹟,要知道,今日赴宴的人可未必都站在曹韋陀一邊。雖然他對這段歷史所知不多,但隱約記得,曹老大歸天,也是在這一年,所以今日赴宴者恐怕各懷機心者多,曹韋陀早已眾叛親離。
安知他這一闖,不會造成什麼奇蹟?哪怕救不出來人,如果能幹掉幾個有身份的人物,再全身而退的話,今兒也沒辦法辦喜事了。曹韋陀既然能接了凌若先置於客棧,而沒有迫不及待地採擷這朵鮮花,顯然是雖然好色,卻非急色,古人對很
多事情是很忌諱的,此舉應能暫保凌若平安。
如果身死當場,那就沒辦法了,被動回檔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第五夫人拿回宙輪吧,只是那時第五夫人已經在曹韋陀的掌握之中了,希望不會出現意外。
「殺!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你想見我女人的紅,老子先讓你的人見見紅!」
李魚咬着牙,提着兩柄滴血的火釺子,衝進了西市署的大門。
迎面,一群氣勢洶洶的殺手迎了上來。
曹韋陀對這個三番四次前來搗亂的小子豈能沒有安排?萬一他來搗亂呢?讓他衝進喜宴現場,讓自己丟人現眼麼?
儀門之內,早藏下了一支鐵衛,等着他來!
「凌若妹妹,一會兒,你敬酒時,可得乖巧一些。你的爹娘現在都在柴房押着呢,要是你忤怒了阿郎,他們可不少了一番苦頭。」
「再說,做人可不能恩將仇報啊。你不想跟阿郎,洞房裏頭,你再折騰去,一會兒酒席宴間出些紕漏,我們也要跟着吃掛落。」
七夫人和九夫人一左一右扶着尚有些虛弱的第五凌若,一唱一和。
凌若苦笑道:「兩位姐姐不必相勸,凌若不是不明事理的女子,不會叫你們難做。」
凌若是個聰明女子,但越是聰明的女子,一旦一條筋的時候卻是執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