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州府。
山東地處軍事要衝,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天災,似乎也格外垂青這塊大地,時不時就要在這裏搞出點事端來,弄得流民四逸,繼而釀成更大的禍亂。
紇干承基策馬經過齊州城外五六里地一處小村莊時,就見一隊唐兵正押解着一隊農夫往齊州城的方向走。
這些農夫有的花白的頭髮鬍鬚,看起來快六十了,也有稚氣未脫,唇上還有少年絨毛的十四五歲的單薄少年,他們都被反縛雙手,用繩索串在一起,由官兵押解着,行屍走肉一般,目無神采。紇干承基眉頭一皺,不知道齊王這是在在搞什麼。不是馬上就要造反了麼?這時不是應該韜光隱晦麼?摯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相博,弭耳俯伏。古人都明白的道理啊,齊王這麼大張旗鼓的,這是生怕
別人不知道他要造反麼?
紇干承基想着,心中便有些不喜。
這時,那押解農夫的一隊軍士也看到了紇干承基。一瞧這漢子雖不顯十分魁梧,可是騎在馬上英氣勃勃,那馬也是難得一見的雄駿良駒,頓時就來了精神。
他們生怕這騎士跑了,其中幾個軍士立即就摘弓搭箭,瞄準紇干承基,其中一個小頭目大喝道:「下馬,否則老子就要射箭了。」
紇干承基臉色一變,手緩緩按上刀柄,厲聲道:「你們要幹什麼?」
那軍士頭目道:「本將軍徵用你的人和馬,從現在起,你就是我軍中之人,不聽號令,格殺勿論!」
紇干承基勃然大怒,喝道:「爾是何人,膽敢胡亂徵募軍士,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那軍士頭目哈哈大笑,不屑道:「老子管你是何人,不聽號令,就是本大將軍的敵人。」
紇干承基愕然道:「大將軍?」
馬上就有一個軍士高聲道:「不錯!這位,乃我大齊國上柱國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兵部左侍郎陳二狗陳大將軍,還不快快下馬跪拜?」
臥槽!齊魯大地時興成年人玩過家家麼?
紇干承基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穿着一套寒酸軍服的小頭目:「他是上柱國大將軍?」
不等那位開府儀同三司的上柱國大將軍開口說話,便有幾騎快馬也來,在他們面前停下,馬蹄一停,濺起一股輕塵。
那幾人明顯是幾名侍衛拱衛着中間一個箭袖中年人,那中年人神情蕭殺,冷冷一掃,喝道:「二狗子,這是在幹什麼呢?」
那位開府儀同三司的上柱國大將軍陳二狗一見來人,趕緊上前叉手施禮:「二狗子參見拓西王,王爺,這個過路的身手矯健,馬也雄駿,卑職正想將他納入麾下,隨軍聽用。」
「拓西王?」
紇干承基看着那位身着箭袖的中年人,一陣天旋地轉。
大齊國拓西王燕弘信!
睿智、英明、執行力超強的齊王李祐殿下,已經把造反、建國、登基、誥封這些小事兒在兩天之內完成了。國號大齊,李祐殿下就是開國之君,年號天佑。陰弘智、燕經信、昝君謨、梁猛彪四人分別受封拓東王、拓西王、拓南王、拓北王,原本麾下那些大大小小的將校俱都得以封賞,光是兵部尚書就封了四個
。
待他們弄明白紇干承基身份,那拓西王燕弘信十分親熱,立即與紇干承基把臂如城,好在他還沒有蠢到家,沒有滿大街的吆喝當今大唐太子李承乾殿下和他們的大齊皇帝是同謀。而紇干承基也弄明白了這位齊王殿下兩天之內完成了多麼了不起的偉業。攤上豬隊友是種什麼感覺?尤其是當他向那位英明神武的大齊皇帝陛下問起接下來他的行動計劃,獲悉他打算徵召齊州各地百姓成
軍,集訓三個月,然後揮兵直取長安……紇干承基是個武夫,莽撞衝動,少有計劃,謀略計劃上少有建樹。這倒與性格和職業無關,而是因為他沒讀過書。書本上的死知識也許用處不大,但在這過程中培養出來的邏輯能力和縝密思維卻大有用處
。
紇干承基的行伍知識、兵法謀略都是從一次次血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