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麗這個詞用來形容男人真的有不合適,但是時笙覺得,只有這個詞用來形容他最合適。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錦鯉戲蓮桃紅色鑲金的華麗長袍,寬大的衣袖和衣擺逶迤在地面,手中拿着一把摺扇,扇柄是血色玉質的。
而扇子的另一端正挑着一個面帶桃花,含羞帶怯的宮女下巴。
時笙:「……」
哎喲我去,這場面,是要做什麼!
怎麼有種抓姦即視感?
時笙正在考慮要不要出去抓姦,男人突然動了,他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把匕首,往宮女脖子上一橫,快速拉動,鮮血飛濺而出,男人側身避開。
那個宮女似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眼眸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艱難的呼吸了幾口空氣,發現沒什麼效果,不可置信的眸光轉變成了驚恐。
她伸出手抓住男人的衣擺,胸口一起一伏,手指越來越無力,緩慢的倒地,鮮血落入碎石中,浸入地面。
「看夠了沒?」男人的聲音帶着一絲綺麗的尾音,聽得人心尖酥酥麻麻。
當然,如果他面前沒有一具屍體。
時笙心塞的捂住胸口,和這個智障第一次見面,竟然是撞破他殺人。
他要是想殺人滅口,本寶寶是自衛比較好呢,還是逃跑比較好?還是直接睡了比較好呢?
連沉緩慢的轉過頭,眸光準確無誤的落到時笙所站的地方。
他的面容也是格外的艷麗,有種咄咄逼人的美感,站在他面前,會讓人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特別是那雙桃花眼,像是盛滿了一池春水,讓你無端的想沉浸其中。
周身縈繞着一股清冷的氣息,並不會讓人覺得他溫柔,反而有種疏離的尊貴和冷漠。
他就像是被雕刻師精心雕刻的作品,往展示台上一放,不需要任何的言詞修飾,他都是最搶眼,最閃耀的。
「長公主殿下?」連沉看清人,音調帶着幾分質疑。
「你殺她幹什麼?」時笙拿下巴努了努地上的屍體,「手法不怎麼好,血都濺出來了。」
連沉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位長公主,她和他所預想中的所以表現都不一樣,沒有驚慌失措的尖叫,也沒有大聲的質問。
只是很平靜的問他殺她做什麼,順便評他殺人的手法。
連沉沉默了一會兒,桃花眼中帶着晦澀的光澤,「微臣不知道殿下還會學習殺人技巧。」
時笙咧嘴笑了笑,這丫的果然挺聰明的啊,這麼快就懷疑了。
「需要本宮教你嗎?」
連沉滿心的疑惑被這句話堵得上不上下不下,他再次奇異的打量時笙幾眼。
他所知道的長公主,是個囂張跋扈,任性妄為的姑娘,可是面前這個少女……
不是那種飛揚跋扈,華而不實的囂張。
而是自信張揚的狂妄,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狂妄。
這位長公主,帶給他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很輕微,他還沒捕捉到,就消失不見。
「能得殿下指導,是微臣的榮幸。」連沉收斂了眸子的晦澀,尾音撩人。
實話,時笙有看不透他。
不像前面她遇見的鳳辭,她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什麼人,什麼樣的性格。
連沉給她的感覺很模糊,就像是他外面籠罩了一層薄紗,那層薄紗將他包裹在其中,禁止任何人窺探。
「你動作太慢了,力道不夠,血液才會濺出來,多殺幾個練習一下就好了。唔……當然你得換一把比較鋒利的匕首……」
聽到時笙正兒八經的講着殺人技巧,連沉是真的不知該作何反應,他站在那裏,耳邊是少女的軟軟的聲音。
你能想像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少女,讓你多殺幾個練習的場面嗎?
「殿下不問微臣為什麼殺了她嗎?」連沉打斷時笙的話。
時笙頓了下,偏頭看他,眸光平靜,很上道的問:「為什麼。」
「因為想殺,所以殺了。」